前,工作人员递给鹿丘白陈文彬的病历。
「污染指数极不稳定,峰值数据为28。」
「多次哄骗工作人员为其开门,推测为精神控制类污染。非常危险,建议尽快销毁。」
工作人员再三叮嘱:“陈文彬的污染有些特别,您进去了,直接治疗就行,记得千万别和他交流。”
鹿丘白谢过,进门。
和其他病人混乱的精神状态不同,陈文彬人如其名,是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正坐在病床前读晨报。
他的身上并没有明显的束缚装置,唯一的限制,就在他的嘴巴。
一圈一圈的绷带将他的嘴牢牢缠住,让他无法发声。
他始终保持着读报的动作,然而在报纸的遮挡下,眼球却随着鹿丘白不断移动着。
目光相接的刹那,陈文彬将五官挤压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却由于只有上半张脸能动,而显得有些扭曲。
他用手指点了点鹿丘白胸口别着的签字笔,鹿丘白递给他后,他低头在报纸上写着什么。
【可以和您聊聊吗?】
鹿丘白有些犹豫,半晌,才递给他一张白纸,在床边拉了个椅子坐下:“可以。”
陈文彬很是感激,主动在纸上写下:
【太好了,真的很感谢您。您就是鹿医生吗?我听其他病人说,您的医术高超,治好了不少人。】
鹿丘白点了点头:“我也会治好你的,放心吧。”
陈文彬:【那就提前谢谢鹿医生了。】
鹿丘白不语,指了指陈文彬的报纸:“我可以看看吗?”
陈文彬松开手,鹿丘白从他手中抽走报纸。
熟悉的标题映入眼帘。
【拐卖妇女配冥婚一案嫌疑人在观海市落网】
——他在看自己被捕的报道。
见鹿丘白蹙眉,陈文彬解释道:
【我想看看外界是怎么说我的……要是知道会被当成罪犯,我一定不会收留那个女人的。】
“怎么回事?”鹿丘白顺着他的话说。
【我是出于好意,看见她在花鸟市场徘徊,没有地方去,很可怜,才让她在我家住了几天,好吃好喝伺候着。】
【当时我就发现,她的精神不太正常,但谁能想到,我只是忘记关门,她就自己跑了出去,怎么找也没找到,再听到她的消息,就说她被卖到山区去了。】
笔尖沙沙移动着,随着陈文彬的书写,房间中的污染浓度开始上升,仪器上,陈文彬的污染指数达到了25。
鹿丘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刚要起身查看,陈文彬抓准时机,一把按住了他:
【鹿医生,你相信我,我是无辜的。】
写“无辜”二字时,陈文彬加重了力道,将这两个字描摹得漆黑。
被关押在收容所的这段时间,陈文彬学会了与污染共存。
他发现,自己可以强化他人的信任,从而达到操控他人的目的。
一开始,陈文彬尝试用话语操控工作人员,差一点点就走出了病房,可惜在最后一刻被发现了。
被堵上嘴后,他依旧没有放弃,不断将体内的污染,向手部转移。
这样一来,他写下的每一个字,都有强化信任的能力。
只不过,他一直没有机会试验自己的尝试是否奏效。
而他的污染指数不断逼近危险值,还有几天,就要被送去销毁。
幸好,老天爷眷顾他,在这个时候,送来了鹿丘白。
就像在他最需要慰藉的时候,送来了一个精神失常的女人。
简短的交流,让陈文彬确信,这个内向羞涩的青年,就是一只逆来顺受的白兔,蠢笨地相信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