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什么我亦不清楚,但是之后我与他成婚的近两年时间里我却大致知道他做了什么,他从不是冒进的人,他亦知改革会牵动多方利益不可轻易施行,纵有改革的政令颁出也定是他查了许久,确定可行之后才下的决定。怎么可能会有你说的那样,做了多少,又失败了多少?”
“况且你说的,你们的目的不过是让他知道何为人间疾苦,何为人心险恶,那你们为何杀他呢?”
“因为我被骗了。”上官栎心如死灰。
“如你所言,那三年里发生的事情不是我所知道的那样,后面近两年的时间发生的事情也不是那样,但是呈现在我面前,让我看到的却就是那人告诉我的那样。”
“我亦从没有想过要杀先帝,但是我不知他在船上安排了刺客,亦不知他和薛弘还有图谋。”
“当我察觉到他真正的意图时已经晚了,皇帝失踪,全城戒严,他带我去到了曲江边。”
上官栎的声音越来越弱,弱到需要靠近才能听得清。
上官栩终于走到他近前位置,蹲在他身前,眼眶泛红地看他。
她声音同样微弱:“去曲江边做什么?”
上官栎缓缓抬眼看她,吐声道:“看……先帝的尸首。”
轰!上官栩脑中蓦地空了一瞬,眼泪完全不受控地从眼底滑落。
上官栎因她的神色愈发痛苦,可他又不得不说道:“其实早在先帝尸首回宫的前三天他们就已经就已经找到了他,可是那时他身上、脸上,各个地方因刀剑而留下的伤口仍是明显,所以他们便为了掩盖那些伤口再让他在曲江中待了三日,等待江水彻底将尸体泡涨,将伤口真实的来源掩盖。”
上官栩张大了口,半响发不出声:“你们真的,好毒啊!”
那些悔恨、痛苦、折磨同上官栩的这一句一起在上官栎心底爆发开来,他亦提高了声量:“所以在那之后,我不让你出立政殿,亦不让你将你在船上看到有刺客的事情传扬出去,因为我不能再让你受到伤害,我心知他们的手段,我必须要保住你!”
“也因此后来,我不得不配合他们行事,甚至调用你的中宫玺印,就是为了要让他们知道我与他们绑在了一起,又为了让他们觉得你我不会对他们造成威胁,我让交好的世家转投到他们手下,又自请辞任在刑部的实职。”
声音传到门外,徐卿安袖中的拳头无力松开。
原来如此……
原来他以往无法解开的,都因如此。
上官栎向上官栎慢慢伸出手,却停于半途,想触又不敢触:“可是阿栩,阿兄知道,阿兄再怎么做都无法弥补我做下的错事,是阿兄对不起你……”
上官栩无视他颤抖的手,只悲叹道:“阿兄,你是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了啊,你怎么能、怎么能……”她实在控制不住哽咽,“我该怎么办啊?”
——
上官栩不知如何离开的祠堂,那一段路好似很漫长,可是她却一点也记不清她是怎么走过来的。
她失神地跨过门祗,衣袂擦过始终守在门外的那人的臂膀。
徐卿安小心翼翼又担忧地看着她一路走来,衣袂相互擦那刻,他默默关注着她,看她下了台阶,进了院中。
她就如丢了三魂六魄般,他忍不住拉了她的手腕。
“娘娘,臣……带你出去吧。”
上官栩转头向他看去,似用了极大力气她才在眸中凝了神。
可是她却道:“很恶心吧?”
徐卿安迟疑。
她再问:“被亲近之人背叛的感觉很恶心吧?”
他一时说不出话。
片刻后,他抬眸看向她宽慰道:“上官大人本意并非如娘娘所说的那样,他一直想着的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