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他的这句话的确勾起了她很大的兴趣。
因为她能感觉到他的这份礼物若真的备好了,不会简单。
他面容虽总是带着笑意,可是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他的笑许多时候并不浸眼底,她虽看不清他的情绪,但能感受到他眼中有一种不只限于对权力追逐的野心。
他能在她面前满眼无辜又言辞恳切地尽诉衷肠委屈,也能平淡地说出他在处理刘昌之事中施以酷刑的经过。
这不是一个儒士该有的模样。
这样的人左右逢源,有城府,有心计,往往他们所行的每一步,无论阴谋阳谋,他们都必要从中取之回报,只为得自己最终所求。
这样的人便是表面再温和光亮,内里都是薄情寒凉的。
所以这也是她今日不信他会只为了一群和他毫无交集的受难人而将自己置于险境之中的原因。
事实证明,她也预料对了。
他果真有其他目的。
但也正因如此,他是一把不错的刀。
刀下所铸的礼物,也断然不会是凡俗之物。
那么她便要利用好。
只是,他此番入狱,到底在不在他意料之中?
听他话中之意,他欲行之事仍有失败的可能,那可是刘昌的血书碍了他的去路?
想到此处,上官栩长缓一口气,闭目歇了歇——
刘昌血书的确棘手,洋洋洒洒竟写了两百余字,且所诉之罪皆有据可依,而刘昌如今又死了,他该如何在三司会审上与一个死人辩驳?
等等,不对!
上官栩骤然睁开眼,又缓缓坐起了身。
她凝眸沉思片刻后喊道:“青禾。”
青禾应声,从外殿走了进来。
“娘娘。”
上官栩道:“听闻御史台推鞠刑罚重于刑部和大理寺,他身子骨弱,今日受了鞭刑恐怕并不好过。你明日吩咐膳房炖一锅鸡汤,鸡要现杀的,炖好之后你亲自给他送去,也顺便告诉他,这鸡汤是如何做的。”
上官栩强调:“从杀鸡到炖煮,每一步都要告诉他!让他知道,这碗鸡汤到底有多贵重!”
青禾初时不解,沉吟片刻后,忽而眼眸一亮:“娘娘这是要……!”
此话一出,他自该知道是什么意思,若是不知,她也没必要帮他了。
上官栩朝青禾笑了笑,肯定了她未说出的猜测,但嘴上却冷哼道:“到底上元夜落水是他把我从水里护了出来,这两件事功过虽不能相抵,但在旁人眼里我也不能没有一点表示,否则岂不冷血?”
“不过你将汤送去时定要骂一骂他,告诉他,此番祸事皆因他擅自行事而起,如今这样他也怪不得别人,若这次他还能出来,就让他以后守好规矩,这朝堂之上不是只有他一个办事的官员,真以为自己能够翻云覆雨?”
“苏行正那时应也会跟在你身边,顺便也让他听一听。”
青禾明白,欠身应了是。
而就在她要退出去时,身后又传来一阵声音:“算了。”
上官栩改口道:“还是三司会审那日再给他送去吧。那日,他若是赢了,那这鸡汤就正好当是给他洗冤,他若是败了,自然也就当断头饭吃了。”
话虽如此说,上官栩却想的是,她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以身入局,还是马失前蹄。
若是后者,那便让他多急会儿吧。
接连两次擅自行动,得意得很呐。
——
牢房中,光线昏暗,徐卿安身上的白衣已经沾上了血,他无力地趴在杂草堆上,手中抱着那件斗篷在身侧。
他下午才受了刑,虽说因为中途咳嗽一阵后明显感觉到打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