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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声道:“督公说……要属下今日于此刺杀他,出刀要快,要准,要狠,绝不能有丝毫犹豫,在您做出反应之前……也不能露出破绽。”

萧濯点点头。

戏便是要如此才能做的够真。

他问:“若是我视若无睹,动也不动,甚至弃他不顾,落荒而逃呢?”

周南岳咽了下口水,额上的汗缓缓流下来:“若是您弃他不顾,则……则刀锋转向,立时将您打晕之后带走……”

“再一把火点着了这松风苑……”周南岳面色煞白,重重将头磕在地上,抖声继续道:“嫁祸给方才被皇上处置的六皇子,做出他不甘事败,将被贬之仇记恨在您头上,冲动之下……冲动之下再次出手害您的假象——”

谁都知道刺杀一事犯了皇帝的大忌。

随着赵家被贬,萧绥禁足,他于皇位之途已绝无可能,更遑论御前还有消息传出来,说皇帝已经彻底厌恶了这个做出兄弟阋墙之事的儿子,虽然碍于面子不会立刻圈禁,但年后赐封地将人送到偏远荒芜之也是板上钉钉,对皇子来说,这几乎约等于流放。

萧绥志向不小,如今一朝被跌落至此,自然大受打击。

据说他不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先是百般辩驳,而后看证据确凿,又转而坚称是背后有人在算计他。

可宗人府一问到是何人害他,萧绥又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毕竟是他设局谋害萧濯在先,如今已有一罪,若是再咬出他刺杀一个兄弟,还想陷害另一个兄弟的事,那罪责只会更重。

万万没想到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眼看无力回天,萧绥虽然不敢将此仇记在皇帝头上,但含恨之下,行宫内各种难听恶毒的诅咒不断,骂萧濯、骂萧弘甚至骂萧煜都兼而有之。

这些话被内侍传到皇帝耳中,皇帝心中怒意更甚,直道萧绥果真是已经疯了,连带着对自己的处置也再没有丝毫犹疑。

能给皇帝传话的小内侍自然是司礼监的人,而且在殷殊鹤的授意下有夸大的成分。

但只要皇帝信了,也就够了。

周南岳还提前按照殷殊鹤的吩咐,从诏狱中找来了一个跟萧濯身型相当的死囚……届时只需要在松风苑里放一把火,将整个院子都烧起来,尸身被烧得面目全非,任谁也看不出这究竟是谁。

事后将罪责推到萧绥身上就更好办了。

周南岳额上细细密密的汗珠滚落速度更快了,埋头道:“这次锦衣卫不仅找到了六皇联合赵家刺杀您的密信,还查到了他数年前在行宫内安插的人手名单。”

届时,只要演上一出死无对证的戏码,萧绥百口莫辩,根本就洗不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而行宫不比宫里,在一片混乱之际不留痕迹将一个人悄无声息地送出去并非难事。

等萧濯从昏迷中睁开眼……周南岳双唇不自然抖动,低下头不敢再往下说了。

“到时候这世上就没有七皇子萧濯了,”从头听到尾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的萧濯突然笑了起来,他点了点头,望向周南岳道:“因为所有人都会认为我已经死了,对么?”

周南岳头低得更狠了。

他发现他根本察觉不出萧濯究竟是喜是怒,甚至连请求饶恕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觉得心头畏惧不安。

更令他费解的是,督公分明已经试出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又为何会默许他将他们的计划原原本本和盘托出……难道他就不怕七殿下忌惮发怒吗?

即便督公跟七殿下是……是那种关系。

怕萧濯看见自己脸上复杂又古怪的表情,周南岳恨不得整个人都伏在地上。

萧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懒得知道。

听到自己想听的话以后,他只觉得周南岳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