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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着初春后的多种花香弥漫于空中,并不惹人生厌。

而在这院子的正中央,一个满须皆白的老头正闭目躺在摇椅上养神,瞧着一副自在的模样。

不等寻竹二人进前,他猛地察觉到什么睁开眼睛,侧头眯了眯眼,待看清来人后慢吞吞站起后背着手走过来。

“草民这便见礼了。”老头不伦不类行了个礼,随后绕着两个人慢悠悠转了好几圈,直至皇帝皱眉,他还边打量边啧啧啧了好几声。

“老先生,可是有何不妥?”寻竹率先出言,蹙眉问道:“可否能为我……夫君瞧一瞧?”

那老头似是没意识到寻竹会这样问,狐疑望了她一眼后,心下了然。

“得,跟我进来吧。”

老头指着皇帝神神叨叨着:“这看病啊,也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

“这天时地利是可遇不可求的,您二位也并未差了多少。而这人和,老夫来了,也算和吧。”

皇帝越发不信这老头,只觉得吴太医莫不是认了个假师父。

毕竟除却老祖宗留下的死规矩,从前就是钦天监那些话他也半信半疑。

“这位夫人,您可移步客房稍作休息。”

这院子太小,而所谓的客房也不过是那老头所引路的屋子一旁的小屋。

“照顾好你们夫人,”皇帝将乔装好的禄喜同月见留下,心底不放心寻竹独处。

不过好在暗六早已在暗处严阵以待。

“夫君去吧。”

寻竹弯着眸子,好似毫不担忧。

这还是他头一次闻阿竹这样称呼自己,像寻常人家的夫妻一般,是从前他求都求不来的。

明明只两句话而已,就令自己软了心。

皇帝想要扯出一抹笑意安抚面前的人,也许更多的只是安抚自己而已。

可是却做不到。

身体像是被紧紧禁锢在粗壮的木头上,脊背挺得绷直,肩膀僵硬,涌上喉头的那句“朕不会有事”被压在了舌根处,苦得似发涩的药渣,咽不下去,也吐露不出来。

“会没事的。”还是寻竹上前抱住他腰身,小声嘱咐:“陛下尽管去,妾身会在这里等着陛下。”

她如此自信,是已经做出抉择了么。

皇帝迈步至门前的时候微微一顿,随后整个人没入有些昏暗的房间中。

好似是做出赌注,有些孤注一掷的意味在里头。

寻竹望着他的背影,心头闪过许多心酸。这些日子陛下的惊惧又何尝不是自己的惊怕。只希望这位百鹊老先生守约才是。

房间内的老头慢条斯理点了一盏煤油灯,无丝毫面对帝王的惧意,瞥了皇帝一眼,不慌不忙道:“贵人上座罢。”

规矩还是要有的。

老头讲究地净手、搭脉,把了约莫有半刻钟的时辰,越往后眉头越紧。

皇帝也不由得心沉下去。

“且请直言。”

他闷声道:“若是不得不除,就留另一个吧。”

“哦?”老头好似听见什么奇闻,不禁呵呵一笑,“这等要求,老夫倒是头一次闻见。”

“陛下天潢贵胄,满身功德得此一际遇,如今霍然放手,如此舍得?”

“朕倒是不知老先生医者出身,还对佛法有

此钻研。”皇帝沉眸,手指不自觉轻点桌面。

若是寻竹在此或许便知晓,这是皇帝在沉思与压抑时才有的小动作。

“陛下谬赞了,”老头好似没看出来他眼下的讥讽,仍旧一副豁达的模样,摆了摆手,“小小学问,读了几本书罢了,不足为提。”

皇帝还是头一次遇上这样不要脸且听不懂人话之人,一时之间竟被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