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应该醒了的,林西彩迷迷糊糊地想,她已经闻到了房间里柑橘味香薰的味道,房间里很安静,她还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呼吸…….
对的,呼吸……
可是,她的房间里为什么有两道呼吸声。
一道属于她,另一道……
林西彩半梦半醒间打了个寒颤,那种被凝视的感觉突然从四面八方涌向她,像无数根藤蔓缠上她的脚踝,手腕,腰肢和脖颈,带着潮湿的体温。
她猛地睁开眼睛,床头的阴影里坐了一个人。
衬衫领口松垮敞着,露出苍白的锁骨,下颌线清晰,那双让人胆寒的眼睛在暗出亮得惊人,幽幽落在她脸上,似平淡至极,又似恨意滔滔,像一个前来索命的艳鬼。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清苦的药味,顺着潮湿的空气灌入她的鼻息,压得人发闷。林西彩整个人因为极度的错愕和惊惶几乎僵在那里,喉咙发紧,几乎发不出来声音。
她刚张了张嘴,脖子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掐住。
那只手很凉,指节泛着青白,力道不算大,但足够将她的所有情绪压制在掌心。
他的手覆上来的时候,那种药味似乎更浓了些,呛得她有些咳嗽。
他原本想要用力的,但她的咳嗽似乎打断了他的动作,然后他的掌心离开她的脖颈,捂住了她的嘴巴。
“别喊,”他看着她,“我不过是个来探病的客人,吓到客人可就不礼貌了。”
林西彩大脑有一瞬间的完全空白,回过神来拨开他的手,从床上坐起来退开一段距离,“你……你怎么进来的?”
这句话说出来,林西彩除了惊惧,更多的是绝望。
这是她的房间,为什么这个人会出现在她的房间里,为什么连这里都是不安全的。连这里都是不安全,她还能藏到哪里去?她还能藏到哪里去…….
这个人就像一个幽灵,一个鬼魂,死死缠上了她。
她被缠得躲无可躲,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你到底怎么进来的?”
“你在害怕?”李慈盯着她,他的脸在昏暗的阴影中模糊不清,“你也会害怕吗?你在怕什么,是对谁做了什么亏心事么”
他顿了顿,薄唇开合,缓缓吐出一个称谓,“我的,怪物。”
随着那个熟悉的称谓被他以相似的语气吐出来,林西彩身体像结了冰,此情此景,与那日重叠,让她不寒而栗。
这个人,永远不会变。
他既然想起来了,就一定会来上门跟她算这笔账。
重来一万遍也会是这样,他不会放过她,只要他们都还活着,她就永远躲不掉。
林西彩从床上爬下去,跌跌撞撞跑出了那个让她感到窒息的地方,她跑出去的时候钟萍正在厨房洗水果,见她脸色有异,钟萍微微蹙眉。
“你醒了,正好,你有个同学在客厅,好像是付家的客人,顺道来看看你……”钟萍往客厅扫一眼,沙发上没看见人微微蹙眉,“哎?人呢,刚刚还坐在这……”
“是在找我吗,阿姨。”
李慈神情自若从林西彩房间里走出来,笑意微微,“刚刚钟菲带我参观了一下你们的家,您真会收拾,温馨又干净。”
钟萍对这位举止文雅相貌斯文漂亮的年轻人很有好感,加上知道他身份不凡还是付家的客人,更是和蔼,当下笑着拿出洗好的水果和刚做出来的点心放在了茶几上,“家里没什么好招待你的,尝尝阿姨做的点心吧。”
李慈礼貌地接过来一块,“谢谢阿姨。”
那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点心,他有些随意地咬了一口,神情有一瞬间的怔愣。
钟萍看着他的神情,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