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拂过屋檐,楼弃翻身而起,悄无声息跃上屋顶。
夜色无声,他俯身隐入瓦脊阴影之间,目光循着廊道望去,落在一扇未开的窗前。
那窗户紧掩着,却映着室内微光。烛火未灭,纸窗上映出一人影,发髻半松,正倚案而坐,低头写字。
他眼底一动,心知——苏玉终究没来。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就地坐下,背靠屋脊,任风拂过他的脸,目光始终未移。
屋内的她似乎未察觉窗外动静,片刻后起身,将外衣除下,缓缓拆发,动作一贯从容。
楼弃偏头,看着那剪影解下的发带,随手丢在架子上,转身扑入床帐,又翻身坐起,拢被下榻,仿佛不易入眠。
隔着一道窗纸,她整个人裹在柔光中。
不久,晚娘轻手轻脚推门而入,为她添被,又轻声说了几句什么,屋里传出轻应,模糊难辨。
晚娘临出门时小心地掩了灯火。
屋内渐暗。
床帐低垂,窗上映出的影子也随之模糊,只剩几缕未眠的气息藏在沉静之中。
楼弃一动未动。
他就那么坐着,望着那扇不曾开启的窗。
直到东方微泛鱼肚白,天光渐亮,他才缓缓起身,收回视线,无声离去。
第二日,天光晴好,微风拂面,正是出门的好时节。
姜辞一身浅色素雅的襦裙,发髻间只簪了一支素银海棠,清丽而不失雅致。她与晚娘一同出了府。
“姑娘,这般早便出门,可是有甚急事?”晚娘好奇地问。
姜辞微微一笑,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女儿家的俏皮:“听闻城南织锦阁新到了批绣品与扇面,倒是别致得很。过两日,姐姐和姐夫也要回紫川了,我们今日一并挑选好礼物,等他们回来送给他们,也算是一番心意。”
晚娘闻言,脸上也漾开笑意:“还是姑娘想得周到,阿潋姑娘和大姑爷定会欢喜。”
主仆二人穿过熙攘的街市,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声、马蹄的哒哒声交织成一幅和谐的市井画卷。
一踏入店中,琳琅满目的女子用品便映入眼帘:蜀锦的帕子、苏绣的香囊、各式各样的珠钗步摇、还有那轻罗小扇,无一不精致。
姜辞穿梭在货架间,目光流连,忽然,她的视线被一把团扇吸引。
那扇子做工精巧,扇面是上好的湘妃竹,边缘镶嵌着细密的珍珠,最特别的是上面的图案——并非寻常的花鸟祥云,而是两个活灵活现的皮影人,一男一女,姿态灵动,姜辞觉得新奇又别致,不由得伸手取了下来,细细端详。
“晚娘,你看这扇子,可别致?”她轻声问道,眼中带着欣赏。
晚娘凑近一看,也赞叹道:“果真别出心裁,奴婢从未见过这般图案的团扇。”
二人又细心挑选了几样适合姜家姐姐姐夫的礼物,方才付了钱,提着包裹从店里走了出来。姜辞手中仍旧拿着那把皮影团扇,边走边看,细细品味着扇面上的巧思。
行至一处贩卖糖人的摊子前,姜辞正看得入神,脚下却不慎被一块凸起的石砖绊了一下。身形一晃,手中的团扇便脱手而出,啪嗒一声,轻巧地落在地上。
“哎呀!”晚娘惊呼一声,正欲上前搀扶。
姜辞也顾不得脚踝的微痛,连忙弯腰去捡。
这时一道修长的身影却比她更快。
只觉眼前一暗,一股淡淡的沉香气息拂过鼻尖,那人已然先她一步,弯下腰,修长的手指轻轻巧巧地将落在地上的团扇捡起。
姜辞抬眸,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眸。
正是楼弃。
他将团扇递到她面前,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声线清朗而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