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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希,”傅衡渊沉着声,“你不离婚,是想让我回心转意?你不甘心,你想看我笑话,是不是就想看我给你卑躬屈膝当牛做马。我告诉你,绝不可能。”
“哈哈,”兰希笑了,“你再说一遍,我录音,放给你爸听,他打断你狗腿。”
傅衡渊眼睛瞪得像铜铃。
“所以……你非要看我被逼成这样你才开心吗?我不好过是你最想看到的吗?你是不是就想看我死?”
也不尽然。
最好生不如死。
第122章 做梦
什么样才算生不如死呢?
剥夺自尊,剥夺爱,亲人漠视远离,朋友作鸟兽散。明明触手可及的东西如同沙粒一般流失在掌心,感受从天堂掉到地狱的落差,且再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接下来人生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回忆自己的失败与无能。
“你的,”兰希抬手指指他小腹下的位置,那里的颜色深了一片,是烈酒洒下后留的痕迹,“疼吗?”
傅衡渊的神情都开始扭曲了。
“你的父母,你的叔伯,你的兄弟姐妹们,应该都能想象到烈酒倾倒下,你的那个部位会有剧烈的灼伤感吧,”兰希笑了笑,“某时某刻脑中应该会闪过这样的念头,啊,衡渊会不会很疼,深入骨髓的,难以启齿的疼痛。”
“每个人的视线都在你湿掉的部位流连,每个人的脑中都可能会出现这样那样的念头,引以为傲就罢了,但你的下半身好像依旧在修养阶段吧,傅衡渊。”兰希道。
他的语气没有强调太多的讥讽,但一字一句,都是在往傅衡渊的痛点上打。傅衡渊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不知为何咳的天昏地暗,声带如同在粗糙的沙砾上打磨过一样嘶哑,长了长嘴,只发出几声破碎的,痛苦的含糊声音。
侧耳细听,原来是在叫他的名字。
……兰希——兰希——兰——希——
这大半夜的。
也不是月圆之夜,怎么就变成了狼人模样。
兰希漠然看着他痛苦地嘶吼,欣赏了一会儿,也不打算再和他废话了,准备离开时,身后的哭丧声陡然拔高。
兰希:“……你有本事回主厅嚎。”
傅衡渊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慢慢蹲了下来,也可能是裆部挺疼,他缩在一边,一米八五的个头缩下来也就是个大土豆。
他看起来真的挺痛苦,不知道是因为悔还是因为恨,不知道是因为他的父亲快要把他当成一个讨好兰希的工具,还是因为当年他如果不作死折磨兰希现如今也不会如此孤立无援,这样一想,确实应该痛苦。
他张着嘴,在呜咽,能听清的只有兰希两个字,剩下的便是一些不成句子的声音。也是,在兰希不在的日子里也在持续遭受打击吧。嘲讽的叔伯亲戚,失望的父母,一遍遍言语和嘲笑被钉在耻辱柱上无法逃脱。父亲骂他是整个家族的罪魁祸首,他脱口而出你不才是野种,就这一句,被家法的皮带打得鲜血淋漓。
他的眼睛好像湿了,眼泪在他扭曲的脸上肆意奔流,随着他每一次窒息般的抽气流流停停。他也顾不上擦,指节紧紧攥着胸口的衣服,仿佛想把那颗绞痛的心揪出来。
兰希觉得他捂错了位置,揪什么心脏,真悔恨的话应该手起刀落把蛋揪下来。
这边的声音应当引起了主厅的注意,几人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一言不发将地上的傅衡渊拖走了。
兰希凝视着他狼狈的背影,施施然回了主厅。
先到一步的傅冉已经给他盛好了刚从车上拿进来的酒,座位也不知怎么调换到他身边。左边是情绪已然崩溃过,但不知怎么平静下来并在傅江的施压下为兰希夹菜的傅衡渊。右边是端庄微笑着,时不时给他倒酒的傅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