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事情就很不简单了。落网的歹徒被另一批人灭口,不但说明他们想掩盖真相,也意味着这件事还不算终结,依然有敌人存在,那么祝韵蓉就不算彻底安全。
吴铮听弗兰克介绍过,一般像这样只针对当事人、不殃及押运警员的灭口行动,执行的杀手往往都谨守规矩,冷静专业,不同于普通的毛贼。他们经验丰富,身手高超,只求达到目的,不会节外生枝。
因为暗杀一名普通人顶多算刑事命案;但杀死作为执法者的警员,意义和影响就会无形中扩大几倍,相当于断了自己的后路。警员殉职,不但严重刺激了执法机构的神经,还容易引来天罗地网式的追查搜捕,其他警员势必同仇敌忾,对行凶者切齿痛恨,毫不留情。
而一旦凶手被捉落网,从执法机构到地检控诉,再到法院和陪审团审判,都会力主执行最严厉的惩罚和量刑,没有丝毫翻身的可能。这种“待遇”甚至会跟着犯人入狱,时不时得到狱警们的“特殊照顾”,苦不堪言。一般除了公诉机构指定的法律工作者,水平一般、没有背景的律师也干脆不肯接这样的案子。
不是他们没有胆子为当事人辩护,而是上了法庭也必输无疑,徒取其辱。
那么话题收回来,意欲对祝韵蓉图谋不轨的敌人已经出动到更“高明”的杀手,而且不惜牺牲落网的同伴,说明他们不但难缠,动机也令人费解。
祝韵蓉孑然一身,普通寻常,既非名门望族的天之骄女,也不是王室皇族的掌上明珠,绑架她对于这些人来说又意味着什么价值?吴铮困惑之余瞥到许劭廷愁眉不展,心下一动,莫非这事和他有些牵连?
恰在这时,许劭廷也无意中看了他一眼,随即转头,目光中复杂难明。
车到楼下,乔振笙不做停留,直接走了;三人鱼贯上楼,许劭廷叮嘱了一句:“阿蓉,别害怕,事情都过去了。有廷叔在谁也别想伤害你,早点休息。”瞥了一眼吴铮,缓步离去。
祝韵蓉显然还是心有余悸、情绪低靡,怯生生的点头。刚一碰到房门把手便触电般缩回……想起房间里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娇躯微颤,说什么也不敢打开房门。
吴铮陪在一旁,早看出她的心理,温言道:“不如这样吧,我陪你进去拿好行李……咱们互换一下房间,剩余的东西明天再搬,这样你会不会好受些?”
祝韵蓉马上点头,随即又觉得不妥:“可是,你要一个人住这房间,会不会……会不会……”
“不会。”吴铮微笑道:“我是大男人嘛,胆子总比你大些,睡着了就什么也不想了。”也不待她说话,推门而入,随手打开了电灯。
房间里不知何时已从新整理过,桌椅杂物摆放妥当,就连地板上的血迹也全都消失不见,一切恢复了旧貌。吴铮暗暗纳闷,许劭廷等人自始至终跟在祝韵蓉身边,这么短的时间里又是谁来清理了房间?
祝韵蓉迈着小碎步跟了进来,也颇为惊讶:“咦,有人来过,还打扫了房间?”
吴铮想了想道:“大概是廷叔、乔叔他们临走时找人来清理的也说不定,不管它……先早点休息吧。”走到床铺边卷好行李,见祝韵蓉面色憔悴、楚楚可怜的一动不动,心下不忍,牵起她柔腻温软的小手:“好了,你这是惊吓过度,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美美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两人横穿走廊,直接进到吴铮的房间。
远端处的拐角,许劭廷并未离去,背靠墙壁面色凝重,若有所思。
吴铮拿走自己的行李,替祝韵蓉铺垫好被褥,偶一侧头,瞥到墙角处自己的杂物,心下一凛。他可以肯定,这堆杂物有被生人翻动过的痕迹,只不过原本就过于凌乱,不容易察觉出来罢了。
其中最大的一个细节,就是那部新买来的笔记本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