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打扰到刚刚入睡的祝韵蓉和许婥,他果断抄起了话筒,凑到耳边不语,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久违的男子声音:“阿铮,好久不见,听出我是谁了吗?”
吴铮的脸色瞬间阴沉,想了想冷然道:“我没那么快忘本,只要是过去的人和事,都历历在目。”
“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男声笑道:“想不到你现在也学会说话打机锋了,还蛮犀利的。”
“那要看我的话被谁听了。”吴铮淡淡道:“愧对养父、愧对兄弟,丧尽天良的王八蛋听起来当然刺耳。”
“哈哈哈……”男声大笑:“你要是这样说,我听起来就不怎么刺耳了,怎么样阿铮,最近过的好吗?”
“托张警官的福,”吴铮道:“我在洛杉矶又多熟悉了几条要饭的路,勉强能活。”
打来电话的人,正是曹开河自小带大、和吴铮兄弟相称,却又在后来狠狠坑害了他一次的张自强!
仅仅这一次坑害,就让吴铮在美国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几近被剥夺了一切,颠沛流离的像狗一样,沦落到给弗兰克做卑贱的黑线人,结果仍然招来杀身之祸的恶果!
如果没有那颗曹开河留下的裕璜龙,吴铮现在就是一具冰冷腐臭、被蛆虫钻来钻去的无名尸体。
所以在“收服”弗兰克那天起,他最先坚定下的一个目标就是亲自找上门去,薅住张自强这位“大师兄”的脖领子,好好质问他一番,为什么置二十多年的发小之情不顾,置养父的生死不闻,还对自己施以如此狠毒无情的辣手?!究竟是为了什么?!
两年前,吴铮怀着兴奋和期待,来到美国投奔张自强。他本以为这会是次圆满的兄弟相聚,本以为会得到强哥的热情接待和鼎力相助,两兄弟从此联起手来,共同开创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可是万万没想到,等待他的却是张自强亲手布下的一个黑暗陷阱!
彼时吴铮这位昔日的“大师兄”,早已功成名就,混的风生水起,以罕见的华裔身份司职于旧金山警察总局,成为一名集权利、声名、地位和荣誉于一身的副警长,论起级别,完全可以和洛杉矶警局的弗兰克平起平坐。不同的是,弗兰克熬到这一步用了整整20年;而张自强烜赫至此,不过才经历了区区五年。
很少有人了解这名年青的华裔警长发迹史,他就像突然从竞争激烈的警局底层冒出来一样,不显山不露水、不吃力不费劲的扶摇直上,一路坐到了副警长的宝座上,神秘又离奇。
尽管美国多数警局早把“破格提拔”真正融入到了队伍基建中,但张自强破的“格”未免太高了,几近于不合常理,这中间隐藏着什么鲜为人知的原因,几乎从未外泄过。
老到阴险的弗兰克和张自强打过几次交道,连他也不明就里,更不用说吴铮这种可怜的小角色了。但警长先生还是很“仗义”,既然和张自强分处两地,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就做了个顺水人情,“收留”下了张警长的小弟吴铮,并且残忍的为他铺设了一条走向地狱的不归路。
用世界上最笨的脑子想,哪怕张自强留下过几句无关紧要的客套话呢,弗兰克也不能对吴铮下此毒手。两位副警长虽然不在一个城市,但同属一个州,没准哪天因为工作产生调动、交集,低头不见抬头见……情面不用留多,但一点没有、甚至陷害过对方的人,这恐怕是说不过去的。
所以吴铮事后就很理智的分析出,张自强不一定暗示过弗兰克可以不顾自己的死活,但绝对撇清了他们“两兄弟”的关系,吴铮接下来的命运全凭天定,是死是活,张警长的态度已经如微风拂面,听之任之了。
少了这层顾忌,弗兰克还有什么好客气的?他可是根老油条,不会干不留后路的事。
再后来,吴铮决定“一码是一码”的处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