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这里灯火明亮,几十幢颇为雄伟的双层小楼和平顶房屋拔地而起,鳞次栉比绵延出上百米,中间路径纵横交错,既像一座庞大的迷宫,又接近于国内的半个村落,规模令人咋舌。
这样一间见所未见的“避难所”,满负荷运转的话,至少能容纳近千人居住、活动!吴铮越看越吃惊,敬畏之心油然而生:许劭廷未雨绸缪,秘密打造兴建如此浩大的工程,不知耗费了多少时间和财力人力,只为有朝一日全帮上下穷途末路之际能有个安身之所,这份敬终慎始之心确实鲜有人及。
那么可想而知,既然是“避难求活”,这里必然具备人类生存的刚需软硬件配备,比如新鲜的空气、水源、食物,还要有一整套完美运转的补给系统,周而复始、源源不断的保障该环境可以平衡持续……
吴铮叹为观止,心里虽有很多疑问想提,思忖之下还是咽了回去。默默跟在许劭廷身后,突然间掌心一凉,一只滑腻、柔软但又满是冷汗的柔荑塞入,还微微抖颤……却是被祝韵蓉主动牵住了他的大手。
吴铮侧头看去,只见她蹙眉低首,脸颊上凝脂般的肌肤晶莹剔透,贝齿轻轻咬住嘴唇,目不斜视,便知此举并非蕴含着什么“特殊”的示意,只是悲伤、无助的情绪使然,便用力捏了捏她的小手,以示安慰。
两人并肩再走几步,他突然心里一动:祝韵蓉虽然没刻意表达什么,但拣在这个节骨眼上,却把自己最脆弱、最真实的情绪传达给他,没有一味的向许劭廷倾斜依靠,显然在她心中,吴铮也占据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
三人就近步入一间普通的平房内,屋里陈设简单、布局工整,铺着藏青色的石砖地面,居中一盏电灯甚为明亮。许劭廷躬身搬开一张小巧的木茶几,指了指里面的三张藤椅,说道:“坐下说话吧。”
吴铮松开祝韵蓉的手,改为扶她的前臂,三人依次落座。
许劭廷有些迫不及待,问道:“那名叫丹尼尔的律师我识得,但不是很熟,他都知道些什么?”
吴铮道:“廷叔,你还记得祝先生去世前……”看了看祝韵蓉,压低了声音道:“……他有个交待没和你说清楚,但应该关联着一件很重要的事对不对?”
“没错!”许劭廷着急心切,也顾不得祝韵蓉在一旁,回忆道:“义弘咽气前只说了一句‘别着急,也许事情还有解决的办法’,难道就和这个丹尼尔律师有关吗?”
“关联太大了!”吴铮缓缓点头,环视他跟祝韵蓉,把声音压到了最低:“廷叔,阿蓉,我下面要说的事情非常重大,在局势没有绝对明朗前,你们一定要把这个秘密牢牢守住,对任何人都不能泄露!”顺手关紧房门,清了清嗓子,只以三个人能勉强听到的声音把整个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
许劭廷和祝韵蓉听完面面相觑,一起惊呆了。
吴铮点燃了一支烟,咬牙道:“廷叔,现在你知道乔伊为什么死盯住阿蓉不放了吧?事隔这么多年,他和你怎么斗都还在其次,却做梦也没想到一个法案的起死回生,一下子就把他的身家性命套上了紧箍咒!在此之前,我们谁都无法猜到,阿蓉的存在,比整个四海堂带给乔伊的威胁还要大!”
许劭廷还未在巨大的震撼中完全恢复,喃喃道:“想不到……义弘还签署过这样一个合作协议。”猛然间连连摇头:“不对,这事绝没这么简单!乔伊既然设想到了最严重的后果,肯定会未雨绸缪,提前做足多方面的准备……我们本就处于完全的劣势,别说那些财产,就是想让他认罪伏法都千难万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