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没忍住心中的难过,他小声问,“你讨厌我么?”
“没有。”
“你生我的气了么?”
“生过,但现在不会了。”
尼格霍尔茨将湿发从眼前拨开,与穿戴整齐的印姜相比,他既狼狈又失落,闭了闭眼,颓然地问:“你当初为什么要抛下我离开?”
他本来没想过会得到印姜的回答。
但印姜说:“很多事叠加在一起吧,我看不到我们的未来,长痛不如短痛。”
“什么叫做,看不到我们的未来?”尼格霍尔茨擦了一把脸,他扶着墙,站了起来。
这时,印姜才看出他过去的一点影子,尼格霍尔茨又重复问了一遍,他的语气中带了点不易发现的怒火。
印姜慢条斯理道:“就是,我不愿意臣服于任何一个哨兵,可如果和你在一起,我必定要成为你的附庸。所以,还不如在大家都闹得不体面前直接分开算了。”
她的话怎么能这么绝情。
尼格霍尔茨的胸脯起伏,他咬牙:“你答应过要和我去毕业晚会的。”
这下印姜有些心虚,她失约了。
印姜轻咳一声:“我一直在向你道歉,可是……”
“我不需要你的歉意。”尼格霍尔茨看着她,在水幕中,印姜不知道划过他脸颊的水珠到底源于哪儿,她只能愣愣地看着哨兵红着眼眶悲伤地说:“我只想你爱我。”
尼格霍尔茨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他郑重道:“印姜,请听我说,我已经明晰我的心意——我爱你,不论你的等级、来历、背景。不论其他人如何谈论你,不论世事如何变化,不论将来发生什么,我爱你。晋级的那天,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我觉得我会死,我满脑子唯一的想法就是,多么遗憾,我从未和你说过我有多么爱你。”
见印姜想要开口,他伸出手掌下压,近乎祈求道:“让我说完,好么?”
印姜迟疑地点点头。
于是他继续道:“我知道你会生我的气,因为我从未尊重过你,我总是将我的想法强加于你的身上,你不主动说出来,我就将它当作默认,可其实你可能并不喜欢。你走了之后,我有一段时间非常痛苦,我假装一点都不在乎你,我……”
他咽了口口水,继续道:“我每天都杀很多的异兽,污染度一直在上涨,终于有一天,我想我会死于异化。可我忽然好不甘心啊。”
他的尾巴没有生气地垂到地板上,尼格霍尔茨松了松脖子上的抑制环,他垂眼,继续道:“在理智快要消失的时候,我忽然想到,某一个下午,我们都没有课,你偷偷拉着我到机甲院那个镇院之宝——探索历时的索拉科元帅驾驶的猩红之月机甲上,那是全校最高的位置,因为元帅的赫赫威名,从来没有人敢于冒犯它,即便是我也不会想到那么做,可你拉着我上去。
你告诉我,世人都觉得索拉科元帅孤独一生,他唯一的妻子是国家,但其实不是,真相就在机甲的内舱里,这么多年来人们过于崇敬他以致于不敢进去。于是真实的历史就隐没在尘埃中。
那时候,我以为你在骗我。
我们在那上面看了日落。我以前从不会特意给制造光源的机器命名,但你说,它叫”太阳”,看太阳升起落下,再升起,再落下,其实是件很浪漫的事。因为不论时间如何流逝,太阳总会升起。我没说话,我觉得你太过执着于这些虚无的概念。
可是那时的景色确实很美。
那里真的很安静,即便是以我的听力也几乎听不到人声。我枕在你的腿上,听着你的心脏规律地跳动,你的手指轻抚我的脸颊,好像我是什么易碎的瓷娃娃。
我有些想笑话你的小心翼翼,但在那之前,我就睡着了。
后来,在快要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