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等步入7月份陈燃迟迟没有谈到合约的事情时, 她就知道了。
两人也都彼此十分默契地没有再约定8月后的行程。
结束国外拍摄的苏平安曾在私下里找到喻兰舟, 给她看在挪威时早已拍好的第一场戏的原始帧。
一段十五分钟的一镜到底手术场景,陈燃一次也没有失误过。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喻兰舟望着苏平安问。
苏平安身子稍往前倾一倾, 认真地说:“喻老师, 我敢肯定, 我这部影片一定会拿奖。所以如果您对陈燃不是真心的话,以后,就不要耽误她了, 不论是感情还是其它的什么。”
合同到期的前两天, 喻兰舟看到了陈燃在音乐账号里分享的歌曲——《囚鸟》。
想起她曾用吉他给自己弹唱同一歌手的《让我跟你走》,就觉得挺讽刺的。
喻兰舟当即注销了自己的音乐账号。
她的耳旁回响着喻听舟的话, 那时候她在跟喻听舟交接事务时, 对方忽然说:“姐我跟你打个赌。”
“赌什么?”
“赌你之后一旦放陈燃离开,陈燃就绝不会再留在你身边。”因为她确信, 陈燃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了。
喻听舟的语气笃定极了。
如今看来, 也正确极了。
就这样离开吗?一声不响地离开吗?
喻兰舟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说不明白,像是被陈燃偷走了什么东西一样。
情侣杯?戴过的项链?
没有。喻兰舟楼上楼下扫过一圈, 陈燃并没有拿走什么, 她所送给喻兰舟的东西,也都留在了喻家。
可喻兰舟无法阐述自己在看见“陈燃进手术室了”的那个消息时的感受。
她有许多疑问, 怎么会呢,为什么呢?
世界在眼前模糊,躯体被重量填满。
嗓子是无法控制的颤抖,拨电话过去问:“她怎么了?”
屈柏说:“舞台设备有问题,从舞台上摔下来了,胳膊有撕裂伤。”
“严重吗?”
“不好说。”屈柏也只是同节目的制片人认识,偶然得知。
陈燃受伤的消息瞒住了整个圈子,要不是屈柏告诉喻兰舟,她是无从得知的。
喻兰舟没太多思考,赶去医院。
陈燃从麻醉中刚刚醒过来。脑子里似乎一直在有阅读自己思想的声音,是谁的声音?在帷幕降下脚底踩空时也一直出现在她耳侧,那个声音对她说:不要让她知道,就安静过去。
此刻陈燃放空自己,却又不禁在想:一离开喻兰舟,自己好像就又重新开始倒霉起来了。
医生和护士询问完情况走出去后,病房门外,站着个意料之外的人。
“我能进吗?”喻兰舟问得客气。
陈燃对她的到来很是意外,眼神暗了暗,抿唇,点点头。
她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呢。
喻兰舟走进来后,坐在离陈燃几步远的沙发旁。
而陈燃的眼神瞥在床单上,瞥在天花板上,就是不去看她。
“胳膊怎么样,疼吗?”喻兰舟虽然问过医生了,医生说这伤要好一阵子休养,养好之后,就没什么大碍。但她还是觉得要亲口问一问陈燃,才放心些。
陈燃的脸色,算不得太好。
“不疼。”陈燃摇头,她犹豫了一阵,手一直抠着被子,又说,“我以为,之后都不会再见到您了呢。”
毕竟当初是退一步,就差点再没见到的人;最后是用命,才见上一面的人。
察觉到陈燃对她疏远的语气和态度,喻兰舟抿唇,声音温和着,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