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熟练地熄灭每一根,然后把蜡块掰下来,堆到一旁。
“……你吃药了吗?”
陈柏问道。
“吃了。”
不止一粒两粒,他吃了很多。
听到答案,陈柏松了口气。
“那就好。”
他实在受不了司疆的慢动作,跑过去把窗帘拉开,推开窗户。
“再闷下去,我就要窒息了!”
司疆被这突如其来的阳光刺中眼睛,下意识抬起手臂。
“你这是什么?”
耳边又传来陈柏大惊小怪的声音。
“你这跟我说是吃了药的结果?司疆,你是不是又恶化了?有没有复诊啊!”
陈柏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腕,拉到阳光下。
手臂上全是深深浅浅的抓伤、咬痕。
司疆挥开他的手,把袖子拉下:“都说了吃了。”
“那这是怎么回事?”
“实验结果。”
司疆面露疲倦。
“这是我这一周以来的实验结果。”
陈柏嘴角抽筋:“到底什么实验。”
等等,不会是……
“就算没有她,我也能好好睡一觉。”
“对了,你来干嘛。”
“你还好意思问我来干嘛,你忘了今天什么日子了?”
“……什么。”
司疆捏着鼓胀的眉心,问。
“你们班今天下午篮球半决赛!!上午的课你没去,你班上的人都找我这来了!”
陈柏快烦死了。
他感觉自从把司疆救回来,他就跟欠了他几辈子债一样,事事操心,活生生从兄弟变成了保姆。
司疆动作一停,去翻手机。
打不开,没电了。
他又去床头摸索,好不容易从床垫夹缝里找出数据线,插了上去。
手机开机,显示出未接来电和时间。
今天还真是半决赛的日子。
他这段时间获得浑浑噩噩,早就不知道太阳从哪边升起了。
挑了班里人的微信,回复:“马上到校。”
对面秒回:“跪地.jpg”
他才忽然有了真实感。
“等下,我去洗个澡。”
陈柏就这么看着司疆摇摇晃晃地走进浴室。
不是哥们,一声谢也没有啊。
再说了,你这副肾虚的模样,怎么去打篮球赛?能跳起来就不错了吧!
等司疆收拾好自己,从浴室里走出来时。
便看到陈柏坐在飘窗上,像是泄愤一般,掰扯着那些蜡块。
“哟,出来了呀。”
陈柏冷着脸看过来。
随即眉头一动,这家伙,怎么洗个澡,突然就精神了?
和进去前那个阴暗小伙天差地别啊。
看看这双眼,亮得都快烧起来了。
“走。”
司疆招手。
“没事了?”
陈柏问。
“没事了。”
司疆精神亢奋,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开始沸腾。
熬过来了。
不管怎么说,他这几天都算是熬过来了。
你看,就算没有宗盐,他司疆照样可以度过黑夜。
他忍住了给宗盐打电话的冲动,度过了这么多个夜晚。
这说明,他完全可以摆脱宗盐!
陈柏不置可否,看了眼满地的狼藉,看了眼不知哪来的带子,又看了眼这人脸上的黑眼圈,致以真挚的怀疑。
“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