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呼吸急促,一个悄无声息得仿若不存在。
“你没事吧?”
宗盐皱眉。
司疆的状态明显不对劲,脸色比刚刚在宴会上更差了,鬓边的发被汗水浸湿,垂在身边的手更是一阵一阵地发颤。
“没,事。”
司疆憋出两个字,一点都不想显露不适。
宗盐伸出手,去碰他的后颈,想探一探温度,没想到司疆就像炸毛的猫,猛地一下撞到电梯墙壁上,震惊地看她:“你干嘛?”
“你的体温为什么这么低。”
宗盐只是认真地问他。
司疆抿紧了唇,倔强地把头一转:“关你什么事。”
他的态度这么抗拒,宗盐似乎也不开心了,就闭了嘴,没有再问。
电梯一节一节上行。
空间里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司疆手指扣入掌心,像是在提醒着自己什么。
终于,到了顶层。
服务员为他刷开包间,便低着头离开。
他头也不回地走进房间里,宗盐默默地跟了进去。
“哐当。”
司疆冲到马桶前,呕出一口酸水。
可因为没有进食,无论胃部如何滚动,都没有东西可以吐出。
胸口就像堵着一块石头,上不去,下不来。
他难受得想直接死去。
不会脑震荡了吧?真烦啊……
回去就把那中看不中用的车扔废弃厂里。
他双手扒着马桶,狼狈地坐在地上,哪还有刚刚半分的司少形象。
身边却不急不缓走进来一个人,打开热水,浸泡了一块毛巾。
司疆不想看她,也不想被她看到现在的样子。
所以他就盯着面前瓷白的盖子,好似上面有什么精致的花纹。
宗盐在他身边蹲下,把毛巾覆到他脸上。
“擦一擦。”
司疆却反应极大,把毛巾往外一甩。
“不用你假好心!”
根本就一点儿都不在意他,为什么要在这里装关心。
满腹的委屈和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
他似乎是忘了,宗盐何曾有过装模作样的时刻,她向来是只做自己的。
“你不是加班吗?不是懒得理我吗?不是恨我以前伤害过你吗?我都知道,所以你没必要装出这个样子。”
“你们都不要在我面前假模假样。”
“我不需要。”
他双目是病态的深红,眼尾潮湿,精心梳理的发型也软塌塌地落了下来,像极了应激的流浪犬。
宗盐本来有一丝不悦,但是看到他这个模样,那点被冒犯的怒意就像烟一样,被风一吹,就消散了。
她说:“司疆,没事的。”
伸出手,手心朝下,手指向内弯了弯。
“你过来。”
浑身是刺的男人呆呆地看她唤狗一样的姿势,脸上扭曲了一瞬,似是觉得无比耻辱。
他恨恨地瞪着她。
手掌撑地,一步一步爬到了她身前。
然后像盯着生死仇敌一样盯着这只长满茧子的手。
“我恨你。”
“我知道。”
这只手落到了他的脸颊上,是他曾经受伤的地方。
手心的温度不高,但却比他此时的体温更温暖。
司疆把脸埋进这只手里,带着哭腔再次重复:“我恨你。”
“我知道。”
宗盐也再次回答。
两人不知怎么的,滚到了地板上。
司疆把宗盐压在地面,手一挥,水流便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