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守妇道的儿媳妇外面找的野男人,方琬知则是他的儿子。
虽然愤怒,但也没耽误她收下方承送来的东西。
方琬知看着地上那堆成小山的礼盒,越看越难过,也不再和奶奶争执,冲进厨房倒了杯温水,递到段予哲手里:“好了,你快喝吧。”
在外面面对李彻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没有这么紧张,这么窘迫。
他本来还想着多少能掩饰一下,不要让段予哲太快看出来,自己从小生活在这么恶心的环境里。但是没想到,开门见山,方承送来的礼品直接让段予哲发现了两个老人贪婪的的嘴脸。
方琬知真的觉得很丢脸。他一直努力维持的自尊,一下子就被现实打击得粉碎。
段予哲会不会觉得他也是这样的人?
“你的房间在哪?”段予哲喝完水,握着杯子平静地问,像是完全没看到客厅里两个丢人的老东西。
方琬知指了指竹编长椅,低声说:“我就睡在那里。”
“一直吗?”
“嗯。”
纸杯被捏得皱巴巴,段予哲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让我进来看了。”
方琬知垂着脑袋,忽然感到手腕又被握住了。
段予哲将他往外拉了拉:“你还是跟我走吧,就今天晚上,行吗?至少我可以给你一个单独的睡觉的房间。而且要是再呆下去,我就真的忍不住想动手了。”
……竟然,没有被嫌弃吗?
方琬知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下,被他又轻轻一扯,脚步便不由自主跨出家门。
夜里的风有些凉,方琬知被段予哲牵着快步往前走,听他唠唠叨叨说个没完:“你身边就没有一个正常人,都是些该杀头的混蛋……”
方琬知捂嘴打了个喷嚏。段予哲立刻停下来:“冷?”
“有一点点。”方琬知身上穿的是薄薄的校服,经风一吹便冷透了。段予哲沉着脸脱掉外套,抛到方琬知怀里:“自己穿。”
方琬知套上他的飞行夹克,因为尺寸太宽大,手掌都缩进了袖口里,努力往胳膊上理了理才重新露出来。段予哲望着那截细瘦苍白的手腕,犹豫几秒,还是又牵住了。
真怕一阵风吹过来就把方琬知吹跑了。
其实他向来不喜欢男生太娇气,或是说话黏黏糊糊,没点男孩的样子。方琬知好像样样都踩中了,却偏偏成了例外。
只是因为他实在太可怜了而已。段予哲在心里自我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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