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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转身过来,如顾鸢所想,面色阴鸷可怕到几近扭曲;眉梢抖动着看向顾鸢。

顾鸢往前走了几步,倚在墙边。

“几岁了,郁朝云?以为装作什么都听不见,就能把这事糊弄过去?”

顾鸢居然还敢这么指责自己!

郁朝云怒火烧心,一时间眼白都可怖地泛红起来。

他知道对方薄情、不贞、半点不爱自己!

但怎么可以这样轻佻随意地对待两人的关系?那个赌约把他郁朝云当做什么?和屋子里那个酒囊饭袋一样的蠢货是吗!

郁朝云恨得要命,简直想把面前这个人抓起来,嚼碎咬烂吞进肚里。让这幅毫无真心皮囊与自己再无分离的可能——顾鸢怎么敢用这样的方式逼自己分手?

他甚至不确定自己在狂怒之中会不会做出无法挽回的事。

顾鸢偏偏还笑,带着讥讽又浑不在意的笑。

“说话,哑巴了是吗?”

郁朝云的脑子烧得都没法思考,咬牙道:“我什么都没听见!”

顾鸢:?

真的假的?

顾鸢有时会误判郁朝云——对方其实很好拿捏,只是在某些极少的时刻会做出某些连顾鸢都猜不到的选择来。

比如现在。

太过荒谬,除了笑之外,顾鸢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太可笑,太可怜,太可恨了吧!

堂堂郁家掌门人,南城实际的“地头蛇”,居然想用这种方法垂死挣扎?

顾鸢真的有些可怜对方了。

“郁朝云,别闹好吗。”

顾鸢也觉着自己说话挺像那些个不负责的渣男,还挺稀奇有趣——毕竟他很少认真同他人分手。总是悄悄然的,他玩腻的人便不再出现在顾鸢眼前了。

“你真想和我结婚?然后在婚礼上把这件事拿出来给所有宾客当做谈资”

郁朝云闭了闭眼,一时竟有些晕眩。

这是好意吗?如此薄凉残忍的好意?

他郁朝云不要!

某些手段他不用,不代表他就真的对顾鸢毫无办法!如果郁朝云打定主意将顾鸢锁在家里、床上;整个南城难道有哪怕一人能阻止吗?

他不愿这样做,无非是

无非是!不愿让顾鸢死罢了!

一盆凉水当头而下。

当郁朝云想到顾鸢可能会死时,甚至连怒火都刺骨冰冷的恐惧浇熄了下去。

顾鸢看他僵着脸不说话,于是又往他这里走了几步。

郁朝云于是能从对方眼中瞧见自己——一位能轻易毁掉顾鸢的权贵。

他可以用最残酷、无情的手段留下这株暗夜鸢尾,可对方能在这栋老宅里坚持多久枯萎?

“你要怎样。”郁朝云咽喉干涩,“逼我杀了你吗?”

对方叹了口气,很无奈地笑了。

“我怎么逼你?谁能逼你呀,郁朝云?”

顾鸢那残酷本质淋漓地展露在郁朝云面前。

无心也无情的鸢尾花,连男人的心头热血滴落其上,玉色花瓣轻轻抖动滴落,留不下半点痕迹。

顾鸢伸手来摸他的脸。

“我可怜你。”

“那就不要走。”郁朝云哑着嗓子说。

“不行。”顾鸢对男人的怜悯有限,短短片刻已然耗尽,“我玩腻了。”

他想抽回手,却被郁朝云紧紧攥着,几乎到了生疼的地步。

顾鸢没料到郁朝云居然也能这么“闹腾”,偏偏还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来添一把火。

佣人见老板和顾鸢不吵了,这才战战兢兢过来说,穆弘来了。

“让他滚!”郁朝云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