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往事(番外)(3 / 7)

子。”

郁致说得缓慢而谨慎,挑选着最为克制的中性词汇来描述这场残忍的交易。

“她希望你们能活下去。这是她对我唯一的要求。”

顾鸢的眼继承自母亲,美丽且薄情;暗沉的漆色从未有过波澜——除却此刻。

“什么意思?”他自语自语,难得迷茫。

“我妈妈——”他理解着这句话,“只要我和爸爸活着,无论遭受什么她都不在意吗?”

7年前,他的母亲向郁致交付了监护权。那时候顾鸢才12岁,12岁之前的日子也从未有过什么快乐。

他有一个英俊苍白,暴躁贫穷的酗酒父亲,自记事起便被虐待殴打,在父亲的恐吓下度过一个又一个噩梦般的夜晚。

顾鸢没有母亲,父亲的家人也全死光了。那个酒鬼是他唯一的,无可置疑的监护人。

没人可以帮他。

18年的家庭生活,充斥在父子间的只有辱骂、殴打、虐待和恐惧。

他想了想,又额外读懂了这个要求。

“她希望我们活着,”顾鸢轻声说,“是为了让我们痛苦。我是她用来折磨父亲的工具,对不对?”

他逐渐理解了这一切。

“她恨我们。”顾鸢说,“爸爸对她不好吗?”

“不,没有人能伤害她。如果你想知道缘由,我可以带你去见她。”郁致回答,“但——”

“我不想见她。”顾鸢打断了她的话,“我不好奇她是谁,我也不在乎她的过往。”

他抬起头,目光烈烈地望着郁致:“所以,你一直都在看着我?”

郁致一时无法回答。

那时的顾鸢对他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他生来便无同理心,断不会想到有一日会被这孩子示爱。

——他甚至可耻地想要接受。

顾鸢安静了一会儿。

他已经被打碎过一次,此刻居然镇静通透许多,一下就想起了自己的原本目的。

“没关系。”他说,“我原谅你。”

“你要补偿我,非常爱我——比任何人都要在意我。”

顾鸢身上穆家人的特质,从未像此刻这样鲜明。

他笃信郁致对自己有那么一丝——或许微不足道的感情与愧疚。没关系,他会让这爱如燎原烈火般,把郁致的自我焚烧干净。

*

一开始,郁致并不确信自己对顾鸢有特殊感情。

他或许是出于内疚,才愿意让顾鸢在两人的关系之间更近一步。

可小情人一点点的融入了他的生活,给克制乏味的老男人带来许多情趣。等郁致回过神来,他这栋老房子已着火得轰轰烈烈,难以脱身。

他为自己年轻貌美的情人做了许多出格的事,也把那几个伤害过对方的人给处理干净了。

那几个人在他面前哀嚎、求饶;又荒唐难堪地去求顾鸢。

美人只是笑看着这一切。那双眼不曾动摇,也不曾痛快;即使被仇人的热血淋漓浇灌,也寒凉刺骨。

“至于这么过分?”顾鸢说,“不是说你们家做得正经生意?”

郁致意识到。

复仇的快乐如此浅薄,根本无法弥补对方支离破碎的人生。

这些人的前途、性命、家族。

这一切对此时的顾鸢来说都无足轻重、无关紧要。

当然,顾鸢不会放过他们。

这样轻飘飘的玩意儿,自然也应当被轻飘飘地碾碎湮灭。

顾鸢总是笑着看他,漫不经心地要求或是夸奖郁致。情人的身体与亲吻总是甜蜜热情,态度却若即若离。

一夜之间,顾鸢似乎失却了真挚爱上某人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