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道:“他同我之间是虚伪的父子之情,难道我和你之间就是兄妹情分了?”
“自然是的,”苏云漪一双杏眼恳切地望着他:“我不会忘记儿时二哥对我的恩情。先前我因你而重伤,如今你也被我连累得受了刑,两清后,我们还是兄妹。”
苏鹤行看到她嘴边压着的笑意,不禁捏紧了手。
还真是小看她了,先是提出要同他合作,而后又拿儿时那件事来威胁他。又提醒他,苏毓染的死已经对她构不成威胁了。
他手中已经没有她的任何把柄,而她却能轻易斩断自己的仕途。
“好啊,我答应你。”
许久,苏鹤行才开口说道。
“几日后,二哥离京,多加小心。”
苏云漪说罢这话,拿起来桌上的金疮药就递给他,这是下逐客令了。
“告辞。”
苏鹤行瞥她一眼,心说,他还真不想在这地方多待呢。
等他离开,苏云漪掀开袖子,看着上面又绽开了两朵淡青色的花,心里不禁叹了口气。
……
是夜
苏鹤行坐在驿站的庭院里,他端起来石桌上的酒就往杯子里倒。
手上一松,酒壶被人夺去。
“你怎么来了?”苏鹤行抬眼看着海瑾朝嘀咕道:“回京有几日了,你一直不来,我还当你不打算见我了。”
海瑾朝听得出他话里的怨怪,淡笑一声道:“手头公务繁忙,才处理好。这不,连夜过来见你了。”
他说着,抬手轻轻拍了拍苏鹤行的肩膀,“你有伤,就别喝酒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苏鹤行一听这话,眉头一皱,又拿过一旁的酒杯,给他倒了杯酒,“这点伤算什么,你也喝。”
海瑾朝轻笑一声,端起来酒杯一饮而尽。
“你今日去见世子妃了?”
一听见海瑾朝这话,苏鹤行瞬间就像是被踩到尾巴一样,他立马站了起来道:“算我棋差一着,还让她给威胁了。”
威胁?
海瑾朝不由得想起那日在客栈时,苏家这两兄妹所说的话。
他佯作漫不经心般问道:“她威胁你什么了?”
月夜寂寥,天上不见一颗星星。
苏鹤行或许有些醉了,抬头望天的时候,连月亮在哪个方向都说不清。
往事浮现在他眼前。
其实他和苏云漪是一样的人,但他比她强,他是男儿,加上苏正言自幼体弱,苏无咎便将所有期望投在他身上。
是以除了庶出的身份,自幼,他也算是要风得风的了。
可直到十三岁那年,苏正言的身子竟然好转了起来。
苏鹤行的心里开始有些不安,但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不安。后来他便明白了。
那之后,苏无咎所有的心力都投在了苏正言的身上了。渐渐地,他成了一个无人在意的人。
苏鹤行那时候才明白,苏无咎待他,其实同苏云漪并无区别。可府中无人会像欺辱苏云漪一样欺辱他,因为他是男儿。
可后来,他发觉自己膳食中被人下了药。
下手的痕迹很明显,他一眼就知道是苏夫人做的。
她就那样对他下药,丝毫也不担心被人发现。
苏鹤行忽然就笑了,是啊,她根本就不需要担心。就算被人发现,苏鹤行碍于她母家,也不会对她做什么。
只有他,死了也就死了。
苏鹤行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一次没有得逞,苏夫人还会找机会害了他。
所以他便将苏正言杀了。
苏正言死了,苏无咎便会加力保住他。
可苏鹤行没有想到,他亲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