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洗漱间。
“……乔燃#%@问%…&来#¥%找我。”
江好看着镜子里的江亦奇露出疑惑神情,赶紧将泡沫吐了出来。
“乔燃,昨晚上又问了我一次,记不记得江叔叔来找过我的事。”江好拿起冲牙器,“已经是第二次了,我觉得很奇怪。”
江亦奇“嗯”了声,继续听他说。
“我有点不喜欢他。”
江亦奇点头,挤上剃须泡沫,单手撑在双人洗漱台上,侧过脸:“不喜欢就不见他。”
“你,不生气吗?我这么说乔燃,他可是你的亲弟弟。”
江亦奇冲洗刀片,侧过另一边脸:“没有人比你更重要。”
他刚搽干脸,江好就双手奉上须后水。
江亦奇笑着接过,用指背碰了碰他脸。
京港大学码头,江好牵着江亦奇的手跳下游艇,亲了亲妹妹,跑向教学楼。
江亦奇:“”
妹妹:“汪!”-
十月,乔宅。
乔燃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遍又一遍重复看同一部电影。
影音室门被推开,调光器被推至最亮,屏幕上裘德洛和马德达蒙的脸过度曝光,看不大清。
“这就是你冲动的后果。”乔临渊站在门口。
乔燃起身,沉默地低下头。
“当初,要是没对江好下手,怎么会有这么麻烦的事?”
“对不起父亲。”
乔临渊冷哼一声:
“比不过你哥哥,就连江好也比不过,要不是给你也测过DNA,我真怀疑你不是我儿子。”
乔燃双手紧攥成拳,听着最后通牒。
“把江好赶走,让他把那些东西吐出来,否则你就给我滚。”
乔临渊拂袖离开。
乔燃拿起手机。
“是我,把人放出来。”
……
“东西不要出错。”
……
挂掉电话,电影恰好播放到裘德洛被杀死在小船上,乔燃吐出口气,满意地坐回去,继续看起来。
乔燃也有过这么一刻,亲眼看见江好被赶出家门。
不像电影里的意大利艳阳,那夜的淮城雨夹雪。
江好的大衣和围巾还挂在宴会厅的衣帽间,只能穿这件单薄白色骆马毛毛衣,站在后门门廊下。脸上挂着泪,耳朵很红,分不清是被寒风还是眼泪。
那么狼狈,那么可笑。
“乔燃,你别插手这件事情…会把你们家也牵连进来的…”江好忍着抽泣,眼睛红得像兔子,“别告诉江亦奇,他,他在国外好忙的,不能因为我分心…”
更可笑的来了,直到现在江好还在假惺惺地装作为他人考虑。
这个世界上没有再比江好更虚伪的人了。
乔临渊想要留他一命,只要把东西的下落说出来就放过他;乔燃不这么想,他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
他只想要江好去死。
他在江好眼里是什么?
是一条从大街上随手捡来、无聊就摸一摸的猫狗,是想起来就送点东西当做赏赐和恩惠的可怜虫。
只要江好活着,他永远都是不被选择的人。
他的哥哥,永远都会选择江好。
而他现在就要撕下的江好的虚伪面具。
“你会怎么做?”乔燃看着屏保,“肯定会虚伪做作地离开,又等着哥哥去找你,是吧?”
屏保上是去年万圣节扮作警官的江好,单手叉腰,右手敬礼;身后的窗户玻璃,倒映出顶着一对狐狸长耳朵,拍下这张照片的江亦奇。
一年了,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