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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在远处、也不是偷偷摸摸的,近在咫尺的距离悠一最满意了。

但没几年,又一次毕业季到来。

[大概,又要过一段时间的孤单日子了。]悠一这样和自己说。

*

岩泉总以为,初三那年及川那句“因为悠一很重要,所以必须认真地拒绝你”的回复,会是他们俩感情碰撞的最后一个碎片。

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几圈涟漪便沉入水底,再无波澜,他以为悠一的感情也如此简单。

事实却不是的。

在那之后,悠一想了很多。

告白的起始,他满脑子都是要拼命跟上他们的步伐,他都想追上去并肩站着,再也不要被落下整整一年。

随后告白的结束,他只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被丢下了,这次或许不止一年。

原本不该走到彻底断联这一步的。

训练馆的木质地板还留着他们一起擦过的水渍,书包里的排球杂志夹着三人合买的书签,甚至放学路上那家便利店的关东煮,都记得他们抢最后一颗鱼丸时的吵嚷。

原本不该走到彻底锻炼这一步的!

是悠一,是他再次因为无力选择才放任这段关系慢慢渐行渐远。

在及川不知道的地方,在他以为认真拒绝就能守住“朋友”这个安全距离的之前,悠一早已在无数个被分离啃噬的寂寞夜晚,悄悄筑起了高墙。

一旦时间地点对不上,一旦有一方忙碌起来,一旦、悠一不再主动起来。

所有可能的接触都会变成没有缝隙的墙壁,堵在他们中间。

速度缓慢的车厢被放开,自然就只能看着前面快跑的人越来越远。

因为他告白了,这次的暂时分别才会这么不一样。

某个瞬间,悠一当然后悔过做这件事,但他是抱着万一成功的心态来的。

不作为,他会被丢下一年;努力一把他或许就不会远离他们……

只不过现在是失败了,就被推得更远了。

及川那句[重要]反而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因为悠一的父母也对他说过[重要]呢

最后还不是一样的离开了?

「或许……这一切还不如什么都不做的时候吧。」悠一这么想到。

于是他开始绕着走。

以前会特意等在初三的楼梯口假装偶遇下楼的及川,现在听见走廊里传来熟悉的笑声,就立刻拐进卫生间对着镜子数瓷砖上的裂纹。

用自己脑袋里的声音掩盖外面的笑声。

卧室那扇随时能被翻进来的窗户被他上了锁,窗帘紧闭,连带那些印着三人笑脸的照片,都被他用旧报纸裹了三层,塞进床底的纸箱。

只要他看不到,就什么都可以过去。

他以为这样就能把自己藏好,这样就能去迎接又一轮的孤独。

直到某天值日他抱着垃圾桶经过体育馆,听见里面传来“嘭嘭”的扣球声。

那声音像生了钩子勾得他脚步发沉,透过半开的窗户,他看见及川跳起时球衣下摆扬起的弧度,和岩泉精准扣下的球在阳光下划出漂亮的弧线。

他应该大大方方地走进去和他们打招呼,最后只是什么也没做地站在那里,远远地、静静地看了好久。

这距离好远,就像两年前他进不来北川一中时那样“远”。

悠一是矛盾的,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

他也知道只要和阿彻小岩说明白,他们一定会告诉他“想什么呢?我们怎么会丢下你?”

但悠一迈不出这一步,他说不出这样的话。

他只是预见了一种结果,然后害怕地僵在原地等它降临。

猛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