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包装精美严实的礼盒拿了出来,紧紧抱在怀里,其他木雕看都没看一眼。
“小初,晚上安排了家宴, 你要不要……”
“不去。”宋砚初轻飘飘打断母亲小心翼翼地询问,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江云还是没有回他。他说:“我要去云儿家。”
坐在副驾驶的父亲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闻言面上闪过一丝为难:“那个……小初啊,爸爸有提前跟二爷那边的人联系,但是并没有收到可以去拜访的许可,可能不太方便去……”
“那是你的事。”宋砚初并不为所动。
宋父的面色一僵。
车内的气氛顿时压抑得令人窒息,只有宋砚初像个局外人一样把玩着礼盒上的丝带。
宋父终于受不了了,心情烦躁地摆摆手,“行吧行吧,我再联系一下看看。”
一旁的宋母瞪了丈夫一眼,示意他说话态度好一点,生怕惹怒了儿子引起他再次发病。
自从宋砚初那次自杀后,他们就慢慢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就在他们想改变自己试图去理解儿子的时候,结果宋砚初却以自己的性命要挟,强令要求他们一家出国。此后变得冷漠、疏离,甚至有些不近人情,连书都不读了,一心沉浸在自己的雕刻上,也不再听从他们的话,与从前的乖巧腼腆简直判若两人。
去年他们偷偷带他去看心理医生,结果得到一个令他们震惊的结论,医生说他们的儿子具有潜在的反社会人格障碍。
他们原本是不信的,但是当他们发现自己儿子偷偷把一只小鸟的尸体藏在雕刻的木块里,若无其事地进行雕刻后,他们崩溃了。
那个时候已经发现得晚了,在他们的逼问下,宋砚初才老实交代有好几个拿去参赛的作品里都被他藏了不同小动物的肉块,有小鸟、流浪猫流浪狗,甚至还有邻居丢失的那只小仓鼠。
在极度的震惊和恐惧中,他们赶忙选择搬家,生怕被邻居发现这个秘密。
然而,宋砚初的行为并没有因此改变,反而变得更加隐秘和大胆。他依然会在自己的作品中藏入小动物的尸体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冷漠和疏离,只有在雕刻时才会表现出一丝专注和热情。
宋母当场崩溃大哭,而宋父则气得浑身发抖,双方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甚至拿江云得知后会不跟他来往警告他后,宋砚初这才收敛了许多,病情也渐渐有好转的趋势。
宋父宋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自己儿子会变成这样,除了小时候遭遇的那次绑架,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他们对儿子要求和期望过高,导致宋砚初心理压力巨大,最终出现了心理问题,因此对他百依百顺,尽量满足他的要求。
这次回国,就是宋砚初自己提出来的,他们哪敢不答应。
宋母收回目光,瞥见宋砚初手里的礼盒后不由顿了顿,她小心翼翼地观察儿子的表情,试探道:“小初啊,这个是要送给你的小云弟弟的吗?”
宋砚初看了她一眼,轻嗯了一声。
“那……那里面是什么呀?能跟妈妈说吗?”
宋砚初沉默地把脸转向车窗外,仿佛没听到她的询问。
就在宋母以为她得不到回答时,宋砚初语气淡然地说:“放心,没有你想的那种东西。”
宋母这才舒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你和小云也好久没见了,他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宋砚初垂下眼眸看着怀里的礼盒默不作声,唇角却悄悄扬起愉悦的弧度。那些肮脏的皮肉怎么有资格待在他要给小云弟弟的礼物里,他原本是想割下自己一小块肉藏进去的,但想起云儿弟弟有点胆小,于是便换成了自己的头发丝。
没办法,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