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孤身一人在无虚宗,无异于是在送死。
这就是个狼窝虎穴。
她猛地推开沈卿言,穿上鞋直接大步走到门口,想要开门却发现整间屋子都是禁制,她根本出不去。
意识到这一点后,当身后有人靠近时,她猛地用断情剑指向他,眼神冰冷。
“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卿言垂眸,看了一眼这把剑,又对上她那双藏了几分冷戾的眸子。
此时此刻的沈晚棠,失去了安全感,魔族人的那点暴戾也显露了出来,面对着他,就是在面对一个对立面的敌人。
“师妹一定要回魔域?”沈卿言就隔着这段安全距离与她对话,语气平和镇定。
沈晚棠看着他,心中没由来地来气,“魔域才是我该待的地方。”
“接下来又想做什么?”
“杀魔?还是杀人?”
一个无虚宗的神君,下一任宗主,问一个魔族人接下来要做什么?
“怎么,师兄想阻止我杀生啊?”
沈晚棠不禁笑了笑,“师兄莫不是以为帮过我这一次,你我就是同伴?好友?还是兄妹?”
“清玄神君,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她忽然收了剑,朝他靠近几步,步步逼近,直到呼吸拂过他的脖颈,“师兄,你这样关着我,合适吗?”
“你就不怕,我让你沦为无虚宗的罪人?就不怕,我又做点什么,让你被逐出师门?”言语间,她不禁嘲弄地牵出一抹淡笑,又后退。
“把禁制解开,省得无行神君知道了又该说我在引诱他的爱徒。”沈晚棠让开一条路,后腰抵着桌,等着他解开禁制。
沈卿言却缓步来到她的面前,对上她冰冷的眸子,仔细询问着一个具体的答案,“一定要与天道为敌?纵使万劫不复,也要将一条死路走到底?”
“师兄难道以为,不和天道作对,我就可以安然无恙了吗?”沈晚棠的言语充斥着她对天道的不屑,流露出的更是她的狂妄无畏。
她一字一句说:“沈卿言,你是这世上最没有资格和我说这些话的人。”
“没有资格?”沈卿言将她困在身前,手背青筋若隐若现,胸腔内的情绪酝酿翻滚着。
他低头质问她:“那师妹不如亲口告诉我,我没有资格,谁又有资格?”
“沈卿言,我们是一条道路上的人,可却是相互背道而驰。你和我是敌人,哪怕是一时的合作,立场不同、身份不同,终究也只是敌人。”沈晚棠沉默了片刻,认真开口,“师兄,你是不是忘了,你注定是要成为真神的,你是清玄神君,无虚宗的人,你和我不一样,你……”
话未说完,沈卿言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她的手被他带着,指腹触碰上他的心口,感受到里面强劲的心跳,又乱又急。
沈卿言的神色依旧冷静平淡,可攥着她的手却有些克制地用力,“师妹,你要知道,这世上从来没有注定,注定是你们对我的期望,是约束、禁锢、牢笼……”
“若非要谈注定,我也可以告诉你,此生,我成不了神。”
这,才是他如今才知的注定;这,也是他此生注定的宿命。
他垂眸掩去眼底的落寞和郁色。
“师妹,我是人非神,做不到真的无心,你可知,你说过的每一句话,这里都会留下痕迹?”
随着这句话,沈晚棠的手被他越攥越紧,而他口中的“这里”,指的是心脏。
他在说什么……
沈晚棠有一瞬间的茫然,仿佛刚才她本该明白他为何会如此,也该明白他的心情才对,可最后她却想不到他该是怎样的心绪与感受。
她没法做到同情他、理解他,更不懂他说这些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