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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得一股气血往头顶冲,另一只手掐起清尘诀,将他还未彻底吮完的寒露,和他肚腹之上由她留下的寒潮,一并清了干净。

小怜怅然若失地顿住唇间动作,眼角微微压低,有些不满地嘟囔,“姐姐怎么这么扫兴。”

“我现在可没兴致陪你折腾。”趁他失落的这会,楚离顺利抽回手指,三两下将他的衣襟合上。

宽松的炉鼎服能够遮住他身体的轮廓,却不能遮住少年人仍被束住的命脉。

“不觉得碍眼吗?”楚离努了努嘴,示意他注意自身形象。

小怜顺着她的目光朝下看去,似乎是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却没好气地嗤了一声,“姐姐真不打算给我解开这最后一道束缚么?”

楚离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

这可是直接关系到采阳一事的成功率,怎么可以半途而废呢?

她已经为此跟他耗了这么久,即便是被期盈造访打断一时半会,她也不打算就这么直接放过他。

“反正被子一盖,什么都看不到了,姐姐又有什么好操心的。”小怜的目光从鲜红的束带上掠过,定在床尾某处,唇角扣起的模样几乎是在与他怄气。

“那你倒是盖啊。”楚离顾不得跟他礼尚往来,粗暴扯过被角,任由被子覆盖在他的身上。

可是,在入目的大片湖蓝之中,有一面不倒的旗帜却还坚毅地伫立着。

楚离不知道是小怜低估了他自己,还是她高估了被子的蓬松程度,但她知道,如果少年保持两腿放平躺在床上的姿势,这面旗帜是不可能会自己倒下的。

隔着被子,她摸到他膝盖的位置,用力掐了一掐,“你把外面这条腿曲起来,这样能挡一下。”

少年嘴角动了动,是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在楚离的注视中,极不情愿地曲起右腿,掩住某些不寻常的迹象,这才像是找回了一点说话的心情,低声抱怨,“姐姐就非要这么难为我么。”

楚离伸手在他曲起的膝盖上掸了掸,“那都是因为你自愿迎难而上。”

她一连补了好几道清尘诀,确保床褥上没有奇怪的痕迹,空气中也没有奇怪的气味,又回身把子规啼花枝上新冒出的花苞一一薅下,存入储物镯里,这才心平气和地打开门,把期盈迎入屋内。

期盈果然很体谅她的不易,一进门便对她表示了深切的歉意,“对不起小离,因为我自己的疏忽,这么晚打扰到你。”

楚离没想到,期盈一个字都没有提及修炼之事,让她如此顺利地规避了一场未发生的尬局。

她很感激期盈没有戳破她的事情,也想着早点帮期盈找到留影珠,于是带着期盈先从小厅翻了起来。

“辛苦你大晚上帮我找这么不起眼的东西。”期盈叹了口气,“这珠子跟了我很多年,对我来说意义非凡,万一在你这里也找不到的话,那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怎么办了。”

“别灰心,我们仔细找找。”楚离安慰她,继续翻过屋内陈设,查看各个角落,却仍一无所获。

期盈站在内室门前,犹豫着给了她一个眼神,“你方不方便让我进去看看?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在外面等着。”

楚离庆幸自己已经收拾好现场,于是大大方方地推开门扇,几乎是把期盈请入内室,“来吧。”

期盈只匆匆往里瞧了一眼,就乖乖站在原地,寸步不挪,“可是我看你家炉鼎好像还在床上,我这样进去,未免唐突了一点吧?”

“不唐突。”楚离挤出一个客套的笑容,尽量保持风度,“他不过就是提前坐在床上,帮我暖暖被窝而已,你不用管他。”

期盈点点头,小声“哦”了一句,旋即跟着楚离一起进入内室,从门边开始搜寻留影珠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