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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濮爪确实不好使用刀叉,顾茗松见他这么笨拙,捏了一下他的脸:“笨死你算了。”

顾茗松接过刀叉,不一会,牛排和煎蛋都被切成小块。

李折竹要拿回叉子,结果扑了个空。

他刚想说话,嘴巴就被塞了一块牛排。

“吃吧,我喂你。”

“我自己可以吃。”

“但是我想喂你,”顾茗松道,“不听话就别吃了。”

李折竹噎了一下,小口小口就这他的手吃牛排。

顾茗松勾起唇角,神情愉悦,这么喂食有种对方依赖他生存的感觉,很有成就感。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安静却一点都不尴尬,像是多年熟悉的老友,又像是享受彼此陪伴的时光的伴侣,仅仅是在一起,哪怕一句话都不说,也觉得很幸福。

李折竹吃饱喝足后,又躺回池塘。

夜里。

顾茗松再次听着对方的歌声睡觉,噩梦和怪物被对方驱赶,只剩下安宁平和。

第二天夜里,顾茗松将人鱼用布遮住,上了马车,指挥着车夫远走。

车夫瞟了一眼棉布下面人鱼的轮廓,没敢说什么。

海面一望无际,海风徐徐吹来,海浪声有节奏的像是大海的呼吸,月亮悬挂在海面上,投下斑驳月光。

顾茗松将他扔到了海里,淡淡地说:“再也不见。”

人鱼是一种危险而狡猾的生物,他不觉得这几天人鱼对他的讨好是出于真心,自己大概率会被用完就扔,相信人鱼会回来看他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李折竹见他放下自己就要离去,猛地拽住对方有力的手臂,向上一跃。

顾茗松猝不及防,差点被他拽进水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衣襟。

他只见墨绿色鱼鳞在月光下闪过绚丽的色彩,紧接着人鱼的牙齿就嵌入他的肩膀。

“死鱼,敢咬我?”他波然大怒,有力的手掌掐住了李折竹的脸。

李折竹淡金色的眼睛安静地注视着他,然后用带着濮爪的手握住了掐着自己的手腕,轻轻摩挲了一下,温柔地说:“给你做个标记。”

“什么标记?”顾茗松脸色难看,他不觉得人鱼会给他打什么好标记。

“方便你去了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李折竹温柔地说。

说罢,他掰开那只掐着他的手掌,将它抚平,这个姿势就好像顾茗松的手掌虚虚贴在他的脸侧,隔空温柔的抚摸。

李折竹偏过头,想亲吻对方的手掌,那个象征着关系更进一步的吻欲落不落。

最后,他只是克制地用脸颊轻轻地蹭了一下那只温暖的手掌。

“晚安。”

月色醉人,他深深看了一眼对方俊美的容颜,“我叫李折竹,下次见。”

说罢,鱼尾一摆,扭头钻入深海。

明黄的明月悬于深海之上,潮起潮落的声音无端令人心尖一动。

顾茗松怔怔地看着那消逝在水中的背影,将那只被李折竹蹭过的手掌仔仔细细地看,回想着对方刚刚蹭他的那一下。

潮湿,滑腻,白色发尾十分顺滑。

他把手掌凑到鼻尖,轻轻嗅了一下。

是海风的味道。

他做了一个奇怪的举动,一个令他回过神来后心神大骇的举动。

——他轻轻亲了一下被李折竹蹭过的手掌,完成了那个克制的吻。

*

李折竹确实在引诱对方,为的就是对方救他。

如今他自由了,他们的关系也应该重回原点。

一种反复暧昧,但是死活不确定关系的状态。

俗称钓鱼的鱼钩和他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