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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另一人早已守株待兔,一下子就辨别出了他的真身,刀刃高高昂起,就要斩下。

破空声从背后袭来,他分身乏术,只堪堪回身挡住了刀刃。

手指含于唇齿间,一个尖锐的哨音就要响彻上空——

正在此刻,那人的眉心突然绽放出了一朵血花。

鲜艳的血色绽放,宛若雪中红梅,对方面上的惊恐还未成型,就已经失去了生命。

然后轰然倒地。

“姬玉!”他惊喜地回头。

只见身形高挑的女子站在他的身后,手中还保持着发射暗器的姿势。

女子盯着他看了几秒,从身形到习惯性的小动作,最后下定结论:“你是贤王殿下。”

“是我。”他露出了几天来第一个笑容。

他扶起汤母。

汤母一直在打颤。

“我儿子”汤母哭了,“我儿子不见了。”

李折竹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被抓了,现在应该已经死了。”姬玉道,“抱歉,节哀。”

汤母嚎啕大哭。

李折竹将老人扶起来,满脸愧疚,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汤母坐在凳子上,看着外面空茫茫的天空,突然说:“老头子也就是我的丈夫,他也去打仗了,没能回来。”

李折竹心中一颤,他垂下头,不敢看老人家一夜之间苍老枯槁下去的面容。

“你们走吧。”她摆摆手,“我自己呆一会。”

他和姬玉对视一眼,想着要不要去厨房给老人家炖个汤做一点吃的,让她喝下去舒坦一些。

汤圆家里并不富有,但凡一点值钱的都被抢走了,他在厨房里找到几个鸡蛋,打算做一碗西红柿蛋花汤。

姬玉沉默地给他打着下手。

被切碎的西红柿随着沸腾的水滚动着,鸡蛋液被下入沸腾的汤锅之中,氤氲开食物的香气。

窗外的天空仍然灰蒙蒙的,好似永远不会散去阴霾。

锅里沸腾的汤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却并没有打破两人之间压抑到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蒸了米饭,又炒了两个素菜,然后把汤盛起来,将餐盘碗碟放在一个木板上,小心翼翼地给老人家端去。

他推开门,一抬眼,只觉得窒息感扼住了他的咽喉。他的手一抖,汤碗啪嗒一声碎在地上,连滚烫的热汤洒在身上也毫无知觉。

他捂住嘴,眼眶通红,浑身发抖。

只见一个中年女人的身体吊在房梁上,白绫因为微风吹过微微飘荡着。

她自缢了。

“殿下,殿下”有人推着他的肩膀。

“嗯。”他如行尸走肉一样机械地答复了一声。

姬玉将老人放下来,放到了床榻上。

上吊而死的人总是丑陋的,姬玉试图还原老人的容貌,但终究是徒劳。

最终她叹了口气,伫立在一边,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李折竹拿来扫帚簸箕,蹲下身,一点一点把地上的碗碟收拾干净。

尖锐的碎瓷片割伤了手指,血液混着汤水流在白色瓷片上,李折竹去捡那些瓷片,却怎么都捡不起来。

带血的碎片一次次从他颤抖的指尖滑落,摔在地上,摔成更碎的小块。

最后他蜷缩着蹲在地上,空洞的目光呆呆地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

姬玉抓住他的手臂:“你别捡了。”

女子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是笨拙地握住他的手,拿衣服给他擦干净上面的血,然后像是小动物一样,吹了吹上面的伤口。

她轻轻说:“别伤心,不是你的错。”

她犹豫片刻,还是把自己要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