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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亦不知他究竟是如何踏上了南渊,更不知当年归寂山巅那一战,他为何要设法死在折月剑下。

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太多,难以释怀的执念也太深太重。

少年时的楚寒衣习惯收敛自己的心绪,只希望小梅花精快乐、自由,而如今光阴回转,楚寒衣却不愿再如过去那般。他不仅要裴知岁随心而活、恣意张扬,更要他平安顺遂、无忧无愁,身上最好不要出现一丝一毫的伤口。

而那些痛苦的、充斥着血腥的过往,他不希望裴知岁记起来。

大抵是他沉默的时间太久,靠在他肩背上的裴知岁半晌没能得到回答,有些疑惑地戳了戳他的手臂:“师尊,你在听吗?怎么不说话?”

楚寒衣回过神来,有些慌乱地应了一声:“我在听。”

裴知岁默了一会,幽幽道:“你根本没在听吧,还说什么站在我这边,果然是用来哄人的漂亮话。”

楚寒衣一哽,然而还未等他想好该如何答话,身后的裴知岁忽然轻轻地“咦”了一声。

只见裴知岁手腕一翻,一个巴掌大的罗盘便稳稳落在他掌心。

二人御剑从凤凰洲飞往云崖,一路上这罗盘都没有过半点声响,裴知岁最开始还带着几分兴致拿着罗盘把玩了一番,他将罗盘里里外外摸了个遍,发觉这只是个普通的追踪法器后便失了兴趣,丢进了随身的乾坤袋中,想着到了云崖再拿出来也不迟。

而此时此刻,在距离云崖还有些距离的地方,这罗盘却忽然运作了起来。

按照律殊文的说法,罗盘能够检测到方停澜与沈卿身上附着的灵息,当时律殊文并没有说罗盘能够检测的范围有多大,但若只是一个普通的追踪法器,能够检测的范围想必也大不到哪里去。

楚寒衣刻意放慢了御剑的速度,随着二人位置的缓慢移动,一股为不可察的灵力自罗盘之上荡漾开来。罗盘上的指针有些混乱地转了几圈,最终固定指向了一个方向,而随着罗盘指针的方向,一缕极细的灵流缓慢浮现,散发着微弱的光亮蔓延至远方。

裴知岁垂眼盯着手中的罗盘看了一会儿,他直起身,将罗盘递给楚寒衣,示意他看:“这缕灵流的主人好像快死了。”

“我们循着这罗盘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裴知岁道,“只怕我们找到人的时候,他们尸体都凉了。”

“我们已经到了云崖的地界了,”楚寒衣接过罗盘,面上的神色有些凝重,“云崖深处有神骨,此地便同凤凰洲一般有着独属于自己的禁制,我的神识没办法完全覆盖云崖,只能探查到云崖之上的长洹城。”

“如何?里面有我们要找的人吗?”裴知岁问道。

楚寒衣摇摇头。

裴知岁泄了气,仿佛看见了自己抱着罗盘寻人的未来,“那现在怎么办?我们直接进云崖底下找人吗?”

楚寒衣一边操纵着折月剑落地,一边答道:“除非十年一次的盛会,云崖从不对外人开放。”

“就没什么法子能进去吗?”

“有,”楚寒衣实话实说道,“若是我最强的一道剑意,破除云崖结界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但若真到了强闯的那个地步,云崖人尽皆知,你我也不用进去寻人了。”

谈话间,折月剑已经带着二人回到了地面,裴知岁搭着楚寒衣递来的手稳稳落地,他抬眼望向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城镇,好奇道:“这里便是云崖外的长洹城?”

“正是,”楚寒衣收了折月剑,率先踏入了长洹城,“长洹城虽然在云崖之外,却与云崖有着极其紧密的联系。长洹城中的人,不少都是从云崖中偷溜出来的。我们不妨先从长洹城中找找线索,若明日还是毫无头绪,那便只能硬破结界了。”

裴知岁点了点头,跟在楚寒衣身后进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