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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而包庇他一样。

虽然最后的二人必定免不了刀剑相向,但至少他不想以白梅的身份与楚寒衣对面而立。

与其万般纠缠,倒不如从一开始便斩断这份顾虑。

裴知岁那时便是这样想的。

昔日他为草木,不识人间事,一切决断都循着自己的直觉,哪怕后来化形为人,却依旧改不了这个毛病。

觉得自己该入南渊,那便一条路走到黑,决不回头;觉得不该与楚寒衣有过多的牵扯,便真的将他当作陌路人,再不提及过往;觉得是时候破釜沉舟,便舍弃所有,甚至连身家性命都搬上赌桌。

而如今时间逆转,一切从头开始,他在燃金堂提前遇到了楚寒衣,便想看看自己踏上与曾经截然不同的道路会是何模样。于是他跟着楚寒衣来到北域,回到了自己最熟悉也最陌生的归寂山,也是冥冥之中圆了自己当初化形时的愿望。

是正是邪于他而言其实并不重要,他曾靠着自己一路走上南渊的顶峰,如今身在北域,自然也能凭着手中的长刀名扬天下。

而除此之外,在他内心深处也存留着一丁点儿独属于“裴知岁”的私欲——

他想看一看,若当年没有尹秋生这个假天道的干涉,他本该度过的会是怎样的一生呢?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裴知岁猛地回过神,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是楚寒衣。

他几步走到裴知岁身旁,与他并肩站在树荫下。

一时间谁都没有主动开口,两人各怀心思看着眼前的白梅,就在气氛将要变得更加沉闷时,楚寒衣忽然抬起手,轻轻地接住了一朵即将落下的残花。

也许是适才大动干戈地翻找过去的原因,此时此刻,裴知岁看着他的动作,莫名地想起了曾经的很多个瞬间。

那些记忆如同吉光片羽,在他脑海中不断闪回。

或许连楚寒衣自己都没有发觉,每一次他伸手接住落花时,总会无意识地流露出一种特有的温柔,恍如冰雪消融,一如现在这般。

其实从几年前刚刚回到归寂山时他便隐约有些猜想,直到如今,这种怀疑愈加严重,甚至让他忍不住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被楚寒衣硬生生救活的梅树,默默加在他早课中用以压制戾气的安神诀,还有楚寒衣说无人能拔出离恨刀时笃定的语气。

既然他有着过去的那些记忆,那么作为驱动天枢古钟回溯时间的人,楚寒衣是否也与他一样,仍保留着曾经的记忆?

思及此处,裴知岁的视线从楚寒衣的掌心一路游移向上,直到与那双凤眸四目相对。

他眨了眨眼,随即换上了那副楚寒衣最熟悉不过的笑脸:“师尊。”

楚寒衣收了手,眉头微蹙,“你怎么也进来了?我不是让你去找二阁主吗?”

裴知岁说瞎话不打草稿,他耸了耸肩,状似无奈道:“我原本也是打算去找二阁主的,但师尊你进去没多久后这神骨便像疯了一样,眨眼间就把周围所有的东西都吞了进来。我一个还不到化神期的小修士,如何能与这神骨抗衡?自然也没能逃脱。”

眼看着楚寒衣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又道:“师尊放心,我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危险,也没受伤。”

他张开双臂凑到楚寒衣跟前,笑嘻嘻道:“师尊若还不放心,不如自己检查看看。”

听他这样说,楚寒衣才彻底放下了心:“你无事便好。”

随即,他的注意力从裴知岁身上转移到后面的梅树上。他抬眼看着一树如雪般的梅花,喃喃道:“这梅树……”

裴知岁:“这树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楚寒衣意识到自己的失神,他轻微地摇了摇头,淡淡道:“没什么,只是这树让我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