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乘面无表情地掐了把自己，免得七想八想。

顾乘推门?离开时，闻雁刚好也?从自己屋中出来，她平时外衣多着轻纱，这一次为了配头上金饰，换上了一件广袖的?朱红外衫。天光之下，更显艳丽夺目。

照影剑变作?团扇，被她持在手中。抬起扇子挡住小半张脸，闻雁一双眼波流转的?笑眼看着顾乘：“走吧，师姐。”

顾乘一手握剑，一手牵过闻雁主动递来的?一只手，并肩走出珠华府。

沿途有侍者上前想要跟随，却被闻雁用?只想同师姐出去?走走的?说辞一并拒绝。侍者无可奈何，但头顶有一只飞鸟盘旋，在闻雁二人动身后，随着她们往外城飞去?。

第051章 假象

行?走于明?珠内城, 走水路要比走陆路更加方便，闻雁昨日已经学会了御使小舟的办法，机巧全在船首的灯上。二?人乘舟穿过?隔离内外城的水道，方才踏上外城灰白砖石铺就的地面。

明?明?屋还是?那屋, 路还是?那路, 人也仍是?那人, 天光下的明?珠城与灯火中的明?珠城给人感觉却截然不?同。闻雁抬起团扇遮了遮阳光, 临海城池夏天走得似乎都格外晚，换到剑宗已是?秋日, 明?珠城的太阳却仍是?盛夏时的炽热。

“师姐, 那边的茶楼有售冰点, 我们进去坐会儿吧。”闻雁说道。

顾乘却有犹豫之色：“师妹……”

她话说了半截便止住, 闻雁晓得她是?想提醒自己?天上那只遥遥跟着的鸟。

鸟儿并非昨夜那只通体雪白的灵鸟，仅是?凡鸟模样，且一直不?敢飞近, 但?她们二?人早有提防，又如何会发现不?了这双天上的眼睛呢？

“无妨的。”闻雁展颜一笑，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顾乘虽不?晓得她有什么打算, 但?对她全然信赖。闻雁既然这般说, 她便跟着闻雁走入茶楼。

飞鸟落在了远处的屋檐上，收拢双翼，视线恰好能穿过?茶楼敞开的窗户落在二?人身上。

闻雁同顾乘坐在二?楼清幽之处，一扇屏风相隔, 食客的交谈声似乎都轻了许多。一楼有说书人说书，二?楼有琴师抚琴, 如此热闹之地，抚的自然也不?是?孤高之曲, 明?珠城繁华景象好似都被谱进了轻快的琴音中。

二?人坐下不?久，闻雁点的一壶花茶，两盘冰点就被小二?送了过?来。仙门地界一年四季都不?会缺冰用?，亦任何时刻都能尝到四时瓜果?。冰块被刨作碎雪，堆成小山，淋上牛乳，又点缀切成小块的鲜果?。顾乘持着小勺，心想她在剑宗时也给闻雁做过?，只是?卖相不?如此处，也不?知?滋味会差上几分。

闻雁吃了一口，却说道：“还是?师姐以前做得好吃，甜而不?腻，入口留香，这家的冰点有些甜了。”

顾乘微怔：“师妹还记得？”

闻雁不?仅记性好，嘴也甜得叫顾乘有些招架不?住：“师姐做的点心，我自然都惦记着。”

之后这一盘冰点，顾乘都没?怎么尝出?味道，来来回回想的都是?闻雁那几句话。闻雁说的甜腻她未察觉，大概是?师妹说出?的话已然盖过?了世间其他甜味。

一盘冰点吃完，闻雁又叫了些其他茶点，就着花茶慢慢吃。待茶点全部吃罢，一壶茶也喝尽，太阳亦移到了头顶。

闻雁本就存了几分躲太阳的心思来到茶楼里，时近午时，阳光却是?更烈了。

顾乘往窗外看去，行?人大多躲在阴凉处，也就一些不?惧酷暑的修士和贴了清凉符的凡人会在大太阳底下慢悠悠地走。人如此，其他生?灵也不?例外，花木的叶子打了蔫儿，趴在树荫下的小狗吐着舌头。

然而那只飞鸟，依旧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