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纯粹的杀意究竟由何而来，方至剑宗的闻雁还是个小孩，即便她?的身份绝大部分都是假的，但?年龄应该没有多大出入。化天门覆灭的时候闻雁应该还没有出生?，哪怕是那些亲人死?在化天门手中的人，杀意之?强烈也就如此吧？

薛灵正想不明白，也没有工夫再想。

他看见了玄钧剑的剑锋，这把剑的剑身像是霜雪铸就，它的锋刃也如霜雪一般冷。在未触及皮肉时，便感觉到了要?将?血液都冻住的冷意。

薛灵正举起了不渡剑。

穷途末路之?时，一个入了邪道的邪修，最终举起了剑宗的不渡剑。

闻雁的目光落在那把顾乘取来的剑上，这把剑绝大多数时候都待在剑鞘里。薛灵正其实?不太喜欢这把剑，因为每次看到它都能想起自己在剑窟遇到的一切，那是在今日之?前，他此生?遭受的最大挫败。

在修习了化天之?法后，薛灵正更觉得这把剑没有用处。之?所以?一直佩戴它，不过是因为剑宗七剑的身份，剑修剑在人在，剑失人亡，七剑更该如此。

薛灵正完全是下意识将?不渡剑抽出，他大概自己都想不到会是不渡剑挡住了玄钧剑的剑锋。

他此时保留的力量，应该要?比闻雁更多。

薛灵正心想，闻雁此刻距离他太近太近，近到在这个距离，她?会被压制得无限接近于凡人。虽然薛灵正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在压制闻雁的同时，他亦要?付出几近等同的代价。

但?闻雁先前毕竟对战了那么多具傀儡，应该不余多少体力，然而薛灵正却眼睁睁看见不渡剑的剑锋在玄钧剑的压迫下，一点一点逼近自己的脖颈。

不渡剑在退缩！

薛灵正瞪大了双目，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他仍在反抗的时候，他的本命剑竟然先一步退缩了！

“很奇怪？”闻雁笑了一声?，“不渡自始至终都不算你的本命剑，你凭什么以?为它会与你同进同退？”

薛灵正愤怒道：“我明明已经?驯服了它！我们?明明已经?有了剑主与本命剑的契约！”

“驯服它的人，是顾乘。”闻雁冷冷道，“你既无剑心，也无剑意，契约即便存在，也脆弱得不堪一击。”

闻雁看着不渡剑的目光，多了几分惋惜。

“己身何须渡，唯渡众生?苦。”闻雁轻叹一声?，“不渡不渡，渡众生?不渡自己，而你却以?众生?渡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