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我行其野,芃芃其麦(3 / 4)

坎儿,少不得要厚着脸皮来叨扰你们。”

有了她这句话,我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我用力点头,笑容灿烂:“好,一言为定。姜女士,无论何时,只要您来,我定当扫榻相迎!”

姜顺英是个直言直语的人,道:“你有心就好。我只希望我永远不会有要找人帮忙那天。”

我笑着说:“不是帮忙,平日里闲聊也行的。”

姜顺英拍了拍药箱,“时辰不早了,下午还有几个病人等着,我得赶紧走了。二位保重。”

与我们做过别,那洗得发白的青布衣衫很快便融入渡口熙攘的人流中,带着行野和芃芃消失不见了。

我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心中感慨,她总是这样来去匆匆,风一般利落。

陈骏魁说:“走吧,该上船了。”

我跟着陈骏魁上了船,陈家的船颇为宽敞舒适,陈设也很豪华。我一上去便觉得是个适合睡觉的好地方。

船刚离岸,二姐找来的随行郎中便为我诊了脉,开了汤药。

许是连日心力交瘁,又或许药里有安眠成分,一碗药下去,我竟昏昏沉沉,睡到了暮色四合。

醒来时,舱内已点起了灯。菊香服侍我起身,来到船厅用晚饭。

桌上已摆好了数样精致的菜肴,二姐陈骏魁已在座。

三哥陈骏业却不见踪影。

“三哥呢?”我问。

陈骏魁道:“他说舱里闷,去船头透透气,抽袋烟就来。”

菜香诱人,尤其那碟酱烧肘子。

我最爱吃猪蹄,想起在a城读大学那十年,可以说整个大学城的猪脚饭、卤猪蹄、酱猪蹄、烤猪蹄、猪蹄粉等等猪蹄制菜,都被我吃了个遍。并且我还仔细把这些菜品分出了甲乙丙丁几等。

桌上那份酱烧肘子,色泽油亮,香气直往鼻子里钻。我腹中空空,实在是又饿又馋。

等了一刻,陈骏业还没来。

又等了一刻,肚子咕咕叫得更欢了。

陈骏魁看我坐立不安,温声道:“你病着,经不得饿,先吃点垫垫吧。”

得了二姐首肯,我哪还忍得住,拿起筷子便朝着那肘子夹去。肉炖得软烂入味,入口即化,连日来郁结的心气仿佛都被这浓油赤酱抚慰了,胃口出奇地好,连着吃了好几块,又添了一碗饭。

正吃得投入,舱帘被掀开,陈骏业裹着一身烟味和水腥味走了进来。

他一看桌上,我碗里的饭见底了,那肘子也少了一大半,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

“陈莺莺!”他声音猛地提起来,怒意挂在脸上,“规矩呢?长辈未到你就动筷子?还吃得这般狼吞虎咽!成何体统!”

我嘴里还嚼着肉,被他这一吼,差点噎住。

我最讨厌这些男人在吃饭的桌上,大呼小叫地谈“规矩”。

勉强咽下去那口肉,一股火气也窜了上来,但是仍旧忍着,好声好气地说:“三哥,你让我们等了多久?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我动筷子的时候菜都快冷了好不好?再说,我又没把菜吃光,就算我吃光了,厨子再做一份便是,至于为这点小事大呼小叫?”

“陈莺莺,你管这叫小事?!”陈骏业气得脸都红了,几步走到桌边,指着我的鼻子,“这是小事吗?这是规矩!是礼数!是家教!我看你是被沈誉那厮磋磨了几年,连带着把家里的教养都丢光了!一点规矩不懂,还学会顶嘴了!”

我憋不住火了,放下筷子,“明明是你不守时,让我们干等!你要是守时我会提前吃吗?你让我们等了那么久毫无愧疚不说,现在反而指责我提前吃?怎么,你要是不来,我们岂不是要一直等你?我饿极了吃点东西怎么了?你凭什么摆出这副教训人的架子?厨子就在后舱,再给你做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