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对簿正堂(四)(4 / 5)

对就先闭嘴认罪,更何况张太监那边已经给他打过招呼了。

沈誉痛哭流涕:“因与拙荆陈氏多有口角,嫌隙日深,便起了歹念,学生该死!学生罪该万死!”

这话真是避重就轻,不说是为了图谋我的嫁妆,居然借口“多有口角、嫌隙日深”,还真会给自己开脱。

王国磊厉声追问:“那林氏、赵氏之事呢?”

沈誉说:“是学生情急之下编造的谎话。林氏实为小产而死,赵氏上吊自尽,林氏的遗书实为学生伪造。碧桃也是受学生指使,在公堂上做了伪证。学生自知罪孽深重,只求大人念在学生幡然悔悟,主动认罪的份上,给学生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学生愿受任何惩罚!”

他磕头如捣蒜,额头上瞬间青紫一片。

王国磊面无表情地看着沈誉的表演,又看了看呈上来的所有证据和证词,与刑名师爷低声商议片刻。

“肃静!”王国磊一拍惊堂木,压下堂下和广场上的喧哗。

“经本府查证:沈誉意图谋害发妻陈氏性命,其心可诛。虽因陈氏警觉,及时察觉,未能得逞。然其谋害之心昭然若揭,罪证确凿。事后更不思悔改,为脱罪责,竟栽赃陷害已故妾室林氏、赵氏。混淆视听,扰乱公堂,其行卑劣,罪加一等!

婢女碧桃,身为仆从,不念主恩,参与下毒、做伪证,亦属同犯!

按《大明律》,谋害人命未遂,主犯当徒三年;栽赃陷害、伪造证据,数罪并罚,情节严重!然,念及沈誉最终能幡然悔悟,当庭认罪,省却官府查证之劳,且其谋害未遂。

依律,可从轻发落!”

王国磊写好案卷,递给书吏,书吏拿下来给我们画押。

王国磊说:“着,判:沈誉徒刑三年!即刻收监,押送服刑!

仆从碧桃,徒刑一年!同押!”

判决一出,广场上再次哗然。

哗然之声里,有人说出了我的心声。

“什么?!才三年?!”

“谋害发妻、栽赃死人、伪造证据……才判三年?这府台干什么啊!?”

“哎呀!大惊小怪些什么!《大明律》就是这样写的!王府台不过是依法判案。”

“《大明律》上的确是这样写的,律法如此就是想判重也没有办法呀。”

“哼!我看是想判重没法子,想判轻倒有千千万万个主意呢!”

“未遂?要是遂了,陈娘子早死了!这也能轻判?”

“呸!什么幡然悔悟!分明是眼看大势已去,怕判得更重才认罪的!”

“说不定是陈家给王府台送了礼!”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怎么不说是那沈誉送了礼让这府台判轻了?”

“唉,是《大明律》上写轻了!”

“《大明律》写轻了,这府台也存心包庇,判轻了!”

“对对对,我也这样觉得,你说得对!”

“太轻了!太便宜这个畜生了!”

“陈娘子真可怜……”

沈誉听到“徒刑三年”时,紧绷的肩膀微不可察地松了一下,眼底掠过一丝如释重负。

他重重磕头,声音哽咽:“谢谢大人开恩!学生定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王国磊没有理会广场上的喧哗,目光转向我。

流程和陈骏魁同我说的一模一样。王国磊看我了,即使我有一百个不愿意,我也该说出那番话了:

“民女谢大人明察,还民女清白。然经此生死大劫,夫妻之情早已荡然无存。沈誉此人,心如蛇蝎,民女日夜与之相对,如同置身地狱,惊恐万分。恳请大人为民女做主,判民女与沈誉义绝。”

王国磊立刻顺水推舟:“准!沈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