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说罢便将状纸随手放在桌上。
我眼里的光焰灭了好几分——
他们根本不在乎真相。
李善的目光转向沈誉,语气缓和了几分,面露同情之色:“沈誉,你乃本案苦主,亦是陈氏之夫。本官问你,你夫人陈氏下毒谋害于你,可有实证?将当日情形,细细道来!”
沈誉立刻上前一步,深深作揖,再抬起头时,脸上已满是后怕的表情,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回禀青天大老爷,学生沈誉,实在是无颜启齿啊……”
李善说:“正堂之上,速速说来,本官也好替你做主。”
我不禁冷笑,好一个替你做主。
沈誉哀叹一声:“家门不幸,竟出此等骇人听闻的事情!三月十三那日,学生因些许家事,与拙荆陈莺莺发生了口角。事后,学生心中烦闷,在书房独坐,学生的妾室林芳和赵秀娟,端了一碗参汤进来,说是正妻陈莺莺特意吩咐她们送来,给学生赔罪、安神的。
学生念及夫妻情分,知道陈莺莺性子冲动了些,但想着她也是一片好意,便没怀疑,将参汤饮下。
谁知饮下不久,便腹痛如绞!还好学生喝得不算多,否则必然会命丧当场啊!”
他捂住胸口流泪不止,表演得极其逼真。
广场上围观的百姓群情激奋,爆发出一阵激烈的谩骂,各个恨不能拿唾沫星子淹死我。
这如山般的谩骂许久没降下来,李善不得已拿起惊堂木拍在桌上。
“肃静!”
人群的谩骂声这才逐渐降下去,但是仍然没有消失,像蛰伏的猛兽,只等一个契机再次爆发。
“哦?”李善发出疑问,“既是陈氏吩咐林氏、赵氏送的汤,那下毒之人,岂非便是陈氏?”
沈誉说:“大人,起初学生也是这般认为。以为陈氏因口角怀恨在心,竟要下此毒手。在三月十四日这天,将此事告诉了周典史,周典史为正法纪便将陈莺莺缉拿下狱。学生心中恼怒,也就向府衙这边投了状子,希望治陈莺莺的罪。
但是!直到昨天三月十五日晚上学生才知道,原来学生冤枉了拙荆陈莺莺!
前天林芳小产而死,赵秀娟上吊自杀,学生悲痛欲绝,却又不知赵秀娟突然上吊自杀的缘由。随后我在她房间发现一份遗书,这才真相大白。
赵秀娟的遗书中写着她畏罪自杀的事情。原来是她和林芳二人在参汤中下毒,然后陷害给陈莺莺,赵秀娟见林芳陷害陈莺莺之后立马流产,觉得作恶的报应来了,心里惶恐,就上吊自尽了。
随后家中仆从碧桃告诉我,她目睹了林芳和赵秀娟在伙房熬制参汤,熬好后就端到我房间来了,林芳和赵秀娟警告碧桃,要是碧桃敢把今日在伙房遇到她二人之事说出去,定不饶碧桃。
所以碧桃一直不敢说,直到我看到赵秀娟的遗书问她,她才一五一十告诉我。”
沈誉猛地抬头,嚎啕道:“大人,那林芳与赵秀娟,自从嫁入我沈家以来,一直对主母陈莺莺多有不满!尤其是林芳,仗着腹中有我的骨肉,更是骄横跋扈,常在学生面前搬弄是非,构陷主母陈莺莺!
她们暗中勾结,趁学生与陈莺莺争执之机,假借陈莺莺之名送来毒汤。一来,可以毒杀学生,嫁祸给陈莺莺,一石二鸟!二来,若学生不幸身故,她们腹中子嗣便能继承家业!而子嗣尚未出生,我沈家偌大的家产岂不都被她二人夺去了!
其心可诛啊!”
我的心猛地一沉,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沈誉,怒道:“荒谬!真是颠倒黑白!”
沈誉见我丝毫没有昨天同他说话时那副顺从的模样,看我的眼神中带着恼怒。
我再也忍不住,站起来厉声喝道:“沈誉!林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