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你性命的事告诉她了。”
一股暖意混杂着酸涩涌上我的心头。
我脑海中瞬间闪过柳淑才的模样:那双总是带着讨好与怯懦的眼睛,那个总是小心翼翼仿佛时刻准备承受责难的背影……
帮我就意味着要对抗沈誉,意味着要亲手打破她千金散尽才换来的“家”。
她是那么渴望安稳的一个人。
如果我失败了,她会面临什么?
轻则被沈誉重新像个牲口一样卖回青楼,重则被扣上“毒妇陈莺莺的帮凶”的大帽子,然后被处死。
帮我的风险太大、代价太高。
人又总会在权衡过利弊之后,选择更利己的选项。
所以我武断地认定她不会帮我,也不敢帮我。
但是这一次,她摒弃了她承受再大的委屈都要握住的“家”,站到了我身边,向我伸出一双手。
我错了。
我之前竟然如此傲慢,居然没有把她当做我的盟友……
明明我们有着相同的困难。
我竟用自己那套基于生存本能的的庸俗揣测,去度量柳淑才超脱生存本能的高尚——选择相信、共情、为不公抗争到底的互助情谊。
强烈的愧疚如同滚烫的岩浆,灼痛了我的心肺。
姜顺英说:“只是她现在身份尴尬,贸然来探监太过扎眼,反而坏事,所以之后传递消息这些明面上的事,都由我来办。”
我望向姜顺英,眼神中深切的懊悔,最终只能化作一声低哑的:
“她是个顶坚韧的人,您也是。”
姜顺英说:“世上坚韧的女子多了去了,我这不算什么。”
我的眼角不知在什么时候灌满了泪水,大滴大滴地往下砸。
姜顺英说:“你们不必担心菊香那丫头,她现在和我在一起,没受伤,很安全。不过她被通缉了,所以现在不方便过来探监。”
正在狼吞虎咽喝着粥的竹青,喉咙里塞满了食物,一时说不出话,只能狂点头,用眼神表达对姜顺英的感激。
得知菊香是安全的,我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说:“知道她安好,我便放心了。”
姜顺英见我们吃完粥,从木箱里拿出一个葫芦,说:
“你的肺病等出去了我再帮你治。晓得你们今天挨了打,浑身疼,给你们开了一剂止疼药。
这是由当归、川芎、赤芍、桃仁、红花、乳香、苏木、黄芪、甘草熬成的化瘀止痛汤,你们喝下去可以减轻浑身的疼痛。”
她怕我不信她似的,倒了一小碗出来一饮而尽,说:“没毒。”
我被她逗笑了,说:“我们不会疑你。”
竹青伸手去接她的葫芦,她却把葫芦拿了回去,愠恼道:“上次和你说的全忘了!凡是喝药,都要知道方子,知道别人给你喂的是什么才能喝!”
我马上露出一副知错的表情,连声说:“好好好,这次真的记住了。”
姜顺英这才把药递给竹青,喂我喝下。
待竹青也喝下药,她又给了我们两副外敷的药。
“这是化瘀止痛膏,涂在患处能止血止痛。”
我笑着对姜顺英说:“谢谢,你想的太周到了。”
竹青准备给我擦,我说:“竹青,你伤得比我重,先给自己擦。”
竹青一边说“好”一边撩起裤管。
姜顺英用手涂抹膏药,给竹青上药。
膏体触到肌肤上,竹青眼睛都亮了起来,“冰冰凉凉的,一涂上来就没那么痛了,姜女士您真是妙手回春!”
姜顺英满脸板正:“寻常水平罢了,还有很多疑难杂症的疗法正在学。”
我脑中闪过柳淑才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