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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更像是长安人。”

怕李毓听了不满意,他补充道:“别的瞧不出什么,可那人的眼神就跟生了刀子似的,看得人瘆得慌。”

一般人形容见过血的练家子便是这样形容的。

李毓稍加思索,便能猜到这是谁派来闹事的人。

明知太子在华州赈灾,父皇却还要在当下风口上叫阿瑾来此修缮堤坝,此番做无非是让兄弟离心,互相猜忌,又借机给了李瑾修一个下马威。

这便是触怒天威的下场。

李毓一时只觉得寒心。她能在皇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都只因她是公主,远离权势斗争、最为无害的公主。

李瑾修便不一样了,他背靠清河崔氏,又有皇后阿母,风光无限。太子虽背靠师家,可师家早已不复往昔盛况,在先皇后与先太子死后,更是牵扯出一群人,这些人死的死,贬的贬,虽不至于损伤根基,可也叫师家元气大伤,只能默默修养。

哪怕李瑾修无意争储,可阿娘却日日忧心逼迫,哪怕李瑾修一再反抗,可在太子眼里,他怕是早已被归类至“敌对”阵营,这些年来的数次摩擦足矣证明。

李毓想不明白,为何父皇要如此决绝。

她凝眸望向天,只觉心头如同这怎么下也不会尽的雨,阴云缭绕。

“去,一旦捉住领头闹事之人,杀无赦。”

“是!”

“嘿嘿,草民什么都交代了,公主是不是能放过草民了?”那人一脸谄笑。

李毓淡淡扫他一眼,“拖出去,斩头。”

他陡然白了脸,“饶命啊!唔——”很快他被人拖了下去。

“公主大可不必如此决绝。或许可以心平气和细想方法。”顾泽刚推门,就见她下了这条令,他试图从中斡旋。

一众人见顾泽出来,立刻掩门,又暗暗离了他三尺远。

李毓道:“顾中丞这是在质疑本宫处理方式不当?”

顾泽道:“臣不敢。”他顿了顿,“灾祸横行,不乏有受难者身不由己,为亲人妻儿生计而择此事,公主何必赶尽杀绝,或可温和行事。”

李毓与他对峙良久,一字一句道:“若本宫说不呢?”

顾泽掩住眸子,身姿板正,不卑不亢拱手道:“臣不敢左右公主想法,只能如实记录在册,递由圣人。”

二人对视片刻,顾泽指尖微动,抚了抚袖子。

李毓终是败下阵来,连连点头,嗤笑一声,“你们御史当真是名不虚传,方才本宫不过开个玩笑,”她道,“传本宫命令,领头闹事者,罚十大板,下狱五日,不管吃穿。”最后一语杜绝了那些想不劳而获者。

“至于他,”李毓指了指那男子,“照旧砍首示众。”眼下闹事者们急需一个下马威,最好能狠狠震慑住他们,一劳永逸,此男子无疑是示威的最好例子。

顾泽心知她已退让至极限,终是不再逼迫,“多谢公主体谅。”

李毓却没打算放过他,她道:“本宫乏了,备房。”

“对了,方才顾中丞公然顶撞本宫,送顾中丞去净身,洗好了将人送进本宫屋里,本宫要亲自‘审问’,顺便问问顾中丞三殿下的情况。”话落,她饶有兴趣扫了眼顾泽,却见他面容始终波澜不惊,对于她这番话也无甚反应。

她有些失了兴趣,跟着侍从走了。

顾泽凝眸望着那身影许久,道:“劳请带路。”

话一落,原本如临大敌的几名官员瞬间耷拉下眉眼,“顾中丞您多担待!下官也是没办法!”

顾泽道:“无碍。” 。

不过片刻,婉仪公主当众强掳御史顾泽的消息便在一方小县传开了。

任由外头传得有多火热,屋内始终一片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