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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副场景。

着墨绿军服的年轻女生握着一管胡桃木镜筒,银质雕花锁边的望远镜站在露天指挥所的玻璃移门前,眸光冷清地注视远方。

中央国对海军的优待体现在方方面面,海军每个季度的制服都有不同的四到五套。

艾德里安让人给她准备换洗衣物时,没有特别嘱咐要哪种颜色,只叮嘱了记得放几双粗针线袜。军队的线袜大多是白黑两色的细针,粗针只有应对寒冷天气的灰绿和深蓝。深蓝军服一般只有高级军官会穿。底下的士官或许考虑到这点,只准备了灰绿,连同制服,也选了相近色的墨绿。

绿色意外地适合她。

如果不看两片撕掉的肩章,身着军服站姿端正气质沉静的柯兰尼俨然符合民众对海军的期望。只是这套军服尺码偏大,又是库存的老款,套在女孩身上,竟有种在修道院的高

墙后,见到只存在温暖气候下的蒲葵般的既视感。

张扬的,散发勃勃生机的蒲葵,和秩序森严,无法高声谈笑的修道院,就像两个世界的交汇。

艾德里安想到对方站在楼梯口前的表情。

泛红的鼻头,微肿的眼皮,不时颤抖一下的肩膀。

她好像在哭。

这个念头浮现时,艾德里安只觉得荒诞。

这个胆大又狡猾的骗子也会哭?

她以为他还在里面?

艾德里安想到勒普缴上来的东西,没有树藤。

那位洛琳公主可是保证过,亲眼见着派伯拿了一卷像树藤一样的东西去救柯兰尼。

是的,救。

她告诉前去问话的线人,提到柯兰尼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有一个男人在后面跟着她。派伯是因为她的请求,才过去察看情况。

树藤是关键。

范波缔林的丈夫就是树精,联想到这点,他派人拜访了那位卖座的剧作家,谁知对方生病了,正在家中修养。

罗克的袭击开始前。

3:37。

艾德里安没找到树藤,准备亲自去搜身,就在过道上听到了一个有点奇特的新闻。

本该今天下午乘坐军艇回曼瑙休假的一名后勤部军士,在男用盥洗室睡了头,上衣都被扒了,懊恼地骂同伴不等他。但抵达对岸的那批军士,却坚称他也在船上,他们还一起在军艇上说过话。

艾德里安停下脚,望了眼。

勒普见状,立刻把说话那人叫过来。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没错。勒普没找到的树藤,就是派伯缔林的栖身之所。只不过不知道柯兰尼用了什么办法,让派伯冒充了那名军士登上军艇。但是,作为囚禁派伯缔林的柯兰尼,就这么放任他上岸,就不担心他上岸后报警,还是说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

艾德里安可不觉得对方这么相信自己。

蜕皮期让他的脾气变得更加阴晴不定,每天在身上发现新的蛛壳碎片可不是什么美事。更别提,他腹部还有一个受到蜕皮期影响,迟迟没能愈合的刀伤。

见到柯兰尼仿若哽咽地站在楼梯前,他依旧冷眼旁观,想看她到底想做什么。然后,就看到女生神思不属地往火焰的方向走了几步,想要抓住什么般,朝前伸出细白的手指。

艾德里安瞳孔骤缩。

等他反应过来时,人已被拖到自己怀里。

第195章 九周目(七)

见到他走近,负责看守的两名军士抬手行礼。

艾德里安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他看向女生,柯兰尼的眼睛已经没那么肿了,眼白还是很红,像刚切过洋葱又揉了眼。她把望远镜还给它的主人,在两名军士退下后,才朝他微微颔首,“刚才的事,还没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