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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声音太远,他逐渐听不见。

但乔已经明白,她不会回来了。

早知道今晚会打雷,他就不该让母亲离开的,但现在想这些,已经来不及了。

乔忍不住战栗起来。

他松开被子,摸索着从床上爬下来。

先碰到桌椅,再打开窗,把被子拖到地上,今晚就先忍耐下……

乔克制着战栗想,等母亲回来,看到舱房变成这样,她就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要忍过今晚。

乔正要起身,就听到芮尔冲了进来。

要庆幸那盏油灯灭得及时,不然她就会看到他迅速钻进书桌下的场景。

她为什么会回来?

她又反悔了吗?

乔还没想明白,便被骤然响起的雷声吓到,不等他重新捂耳,手就被拉下来,芮尔毫不温柔但利索地将耳塞捏扁旋进他耳中。

芮尔的动作太快了,都不给人抗拒的机会,穿过他的腋窝,准备把他从书桌下像拔萝卜一样把他拔出来。

神使鬼差间,乔打开芮尔准备搀扶他的手,在芮尔怔愣时,怀着一阵隐秘地心情抱住了她。

……

被打了手的芮尔也没有很生气。

她还帮他打扫了舱房。

…弄错了吗?

躺到父母的大床上时,乔想道。

枕头微微下陷时,他愣了下,然后听到一阵窸窸窣窣声。

芮尔好像翻了个身,面向了自己。

芮尔来这个船屋的时间不长,身上还没有家特有的鱼腥味,和那种衣服晒不干就穿在身上的湿臭味。

她身上的味道很干净。

像被阳光暴晒过后的麦地,烈日炙烤的河面,散发出一种温暖中带着令人安心的气味。

很好闻。

鼻尖有点痒,乔挠了挠,结果摸到了一把蜷曲的头发。他松开手,缩回了被窝,“芮尔。”

芮尔好像有点困了,声音懒懒地,“嗯…?”

“你的手还疼吗?”

“还好…”

乔摸索着,圈住她的手腕,放到嘴边呼了呼,然后放回去,小声地说,“对不起。”

他不该那么大反应。

芮尔没有反应。

乔以为她还有点生气,有些不安地等待了一会儿,就听到她嘟囔着回苏、毛店什么的,呼吸也变得更轻起来,就明白了。

芮尔睡着了。

手放到她闭着的薄眼皮上时,乔确定地道。

说起来,芮尔长什么样呢?

他摸过父母和萨克牧师的脸,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手指蜷缩了下。

仿佛抵不住探索的诱惑般,试探着、小心地伸出手,在女孩恬静的面庞上缓缓移动起来。

眼皮、睫毛、睫毛、眼皮……

手被人握住了。

“你在干嘛?”

“我想知道芮尔的长相。”

“……”

伊荷都要睡着了,结果又被摸醒了。

她有点起床气,“好吧,就算这样。但你不能在没经过我同意的前提下摸我的脸,这很不礼貌。没人跟你说过吗?”

事实上,没有人跟乔提过礼不礼貌的问题。

父母可怜他看不见,萨克牧师也同情他的经历,当他想要知道别人的长相时,他们总是用饱含同情地口吻道,“可怜的孩子!”然后蹲下身,任由一双小手在自己脸上摸索。

尽管乔刻意在模仿大人,但大部分时候还是一个小孩,不知道自己的很多行为是被纵容出来的。

听到芮尔这样说,只是愣了愣,诚实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