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略特因为被迫支出而肉痛得心情好转了不少,他迫不及待地拆开糖纸,吃了一颗,惬意地眯起眼。
艾略特偷偷看了女孩一眼。
说实话,芮尔长得挺好看的。
这里最受欢迎的女孩是镇长的小女儿,每天穿白色裙子,头发卷得像陶瓷玩偶。
他们家很穷。
芮尔看起来也灰扑扑的。
她穿的是他母亲用自己的旧衣服改的裙子,自然卷的头发,梳过也显得乱糟糟的,被母亲用两根黑头绳绑在了脑后,远看像一束炸开的曼瑙菊。
即便如此,她看起来依旧很漂亮,漂亮到每次出门前,母亲要在她白净的脸庞上抹两把泥灰。
就怕被不怀好意的男人盯上。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芮尔不仅漂亮,还很勇敢。
她都不知道哭!
艾略特嚼着巧克力,突然有点好奇,母亲为什么会收养芮尔呢?
失去父母的小孩,曼桑加仑镇多得是,也没见她收养他们。
回到船屋时是傍晚。
天在下毛毛雨。
女人正在煮晚饭,她刚洗过澡,身上散发着肥皂的清香,看到他们回来,笑了下,“去洗手吃饭。”
她先舀了一份,端到了乔的房间。
三个人一起吃了晚餐,女人收拾好桌子,就披上外套,对艾略特道,“我去给你父亲送晚餐,他今天没吃饭就过去了,你照顾好乔和芮尔,要是晚上打雷,记得给乔戴耳塞。”
“知道知道。”
这些话,她每隔几天就要念一次,艾略特耳朵都听得起茧了。
女人走后,艾略特点了一盏油灯,翻出白天没来得及用的纸笔,有点别扭地走到伊荷面前,“你现在有空吧?”
伊荷看了眼艾略特的表情。
感觉她要是敢说没空,接下去几天艾略特都会跟她冷战,她还指望他对自己做洗碗工的事保密呢,于是点点头,“去甲板上吧。”
那里没那么闷。
艾略特闻言,却皱了下鼻子,“不行,我母亲锁门了。”
伊荷:“……”
她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万一打雷,你怎么去乔的船舱?”
艾略特指了指厨房边上的一个柜子,“那个后面有个爬梯,爬上去就行。”
而且,只是下雨而已。
曼桑加仑经常下雨,又不一定会打雷。
他有点不太高兴她提到乔,皱了下鼻子,“芮尔,你到底教不教?”
“教。”
他们趴在艾略特小床边的地上,用他的小箱子当书桌,练习了一会儿拼写。
不知过了多久,雨势大起来。
船屋被浇打出噼噼啪啪地声响。
伊荷停下笔,往船舱外望了眼。
艾略特皱了皱鼻子,正要说什么,就听到一道轰隆。
两个人同时捂耳。
伊荷有点明白女人为什么会让艾略特给乔戴耳塞了。
船舱的结构,会将本来就吓人的雷声均匀放大数倍。
尤其船屋还停在桥底下。
雷声的音量,让他们仿佛身处风暴眼。
艾略特放下手,从床底的抽屉里翻出一副耳塞,抬脚往厨房跑。
伊荷撑着油灯跟在他身后。
他们爬上爬梯,沿着逼仄的船舷来到乔的船舱前。
艾略特正要进去,想到什么,又顿住了。
伊荷有点不解,“怎么了?”
艾略特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白天乔对母亲说的那些,现在还话犹在耳。
他和哥哥的关系一直不好,别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