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眼底却亮的惊人。
“滚开!你给我滚开!”
“让我过去——你个贱人!”
“哈哈哈哈哈,你踹啊!我告诉你,我根本就不疼,你怎么踹都无济于事!”
“……”
“让我去过,快让我过去!”
不远处,白衣女子血肉模糊的身体突然开始消散,先是从脚踝处,点点星光攀上她的脚底,将她的身躯瓦解、溃散。
周知善终于知道慌了。
“不,不!我错了,我求求你!让我看一眼她!让我看一眼她!我求求你!”
他从起初的恶毒谩骂,到如今的摇尾乞怜。
李道玄始终不急不慢,他将狼狈爬着的人一脚踩落在地,见火候差不多了,他问:“高从礼手中的鎏金银盒被你们弄到哪儿去了?”
周知善本就没有隐瞒意图,如今一颗心早就失了分寸,他当即脱口答:“藏在我屋内的地砖之下。”
“还有谁知道盒子的下落。”
“我背后之人,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从来都是一个看不清面容黑衣人给我下命令,我只需照做。”
“高海舟是死是活。”
“不知道!那夜我只照命令行事,高长史趁乱带着另一半盒子跳河走了,我下令封县就是为了找到他,可手下人把县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他应该死了。”
“船上押有什么东西,现下藏在何处。”
“胡椒!很多很多胡椒!还有琥珀!都藏在船底,入口也在船底!”
“我只管按命令行事,我知道的都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了,都不知道了!我求你让我过去!我求求你啊!”
那点点星光开始腐蚀女子的膝盖。
周知善拼了命地挣扎,抓挠,撕咬,他断臂处的血成片成片喷涌而出,在血即将染到李道玄舄底的一瞬,他迅速松了脚。
松了钳制的周知善瞪着一双干涩的眼疯狂往前爬,短短半个埠头的距离在他眼中却是如此遥远。
他望着不断吞噬女子躯体的星光,心底疯狂尖叫:慢一点!再慢一点!他要看清,他要看清那一定不是五娘!五娘眼下在赶路,绝对不是五娘!
周知善喉间呜咽一声,女子的头顶是清晰了,可他是趴着的,只能看见她黑黢黢的头顶,以及铺散一地柔顺的青丝。
点点星光攀上她的双手,腰腹。
周知善终于看清了她的脸,他心中滴血,瞠目欲裂,不——
又进近了,周知善心底呐喊:“不要!不要带走她!那是他的、他的——”
事实上他的嘴里只能发出口齿不清的呜咽,源源不断从口中涌出的血糊了他满口,破碎的内脏堵住他的喉,他无声尖叫。
不要啊——五娘,他的五娘!老天啊,救救他!谁来救救他!
周知善瞪着眼,单臂几乎使出了此生最快的速度,他的指甲因用力抓握在冷硬的地面而连根拔起,尖锐的疼痛逐渐回暖,如同一张裹满尖刺的密网席卷着他,逐渐收缩。
密网所过之处,疼痛密密麻麻席卷而来,密网最终收紧,将他的心脏死死卷住,挤压,刺破。
好疼——太疼了。
后知后觉的疼痛令周知善脸色惨败,几乎就要坚持不住,他刹那停歇。
“呼——”每呼一口气胸口疼痛都排山倒海的挤压、翻腾。
正是停顿的一刹那,白光瞬间将宋玉溪破碎的肩头淹没,周知善目光更加惊恐!
他顾不得疼痛,狼狈的爬过去。
不够,还不够,太慢了!
在指尖触碰到宋玉溪脸颊的前一秒,她的躯体瞬间化作万千虚无缥缈的华光消散无踪。
周知善哀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