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破门而入,但见发丝凌乱满头大汗的刘母浑身是血跪坐在地,见着来人,她赤着眼道:“请沈娘子来!请……”她摇摇头,“不,我去元春楼,快带我去元春楼,我都交代!我都交代!”
她跌跌撞撞起身,抓住管事娘子,“叫医工来!你跟我去元春楼找沈娘子,找苍王殿下!”
“夫人……”
“快去!”刘母嘶吼着。 。
元春楼一如往常寂静,东山寺弟子警戒地在楼内来回走动,排除异常。
无人发现的地方,一名容貌平平的婢子穿过长道准备回后。庭,却在半路被人拦了下来。
张青成见她鹰钩鼻,丹凤眼,生得一副薄唇,只觉此人看着面生,问道:“不是说过这几日不能随意走动,你怎还在此晃悠?”
婢子埋头低声道:“奴、奴母亲的遗物落在小主屋内了,因着实放心不下,奴这才坏了规矩跑出来,郎君恕罪。”
“罢了罢了,你且快些回去,莫要乱跑了。”张青成摆摆手,示意她快走。
婢子朝他行了一礼,后踩着碎步往住的地赶。
张青成望着她薄弱的背影良久,移开眼,转身继续巡楼。 。
婢子躲过众人来到后。庭的下人房处。
她循着记忆一间一间扫过房门,最终落到一扇门前。
容貌平平的婢子周身如陷水波,身影好一阵模糊,待她的身形复变清晰时,那丹凤眼转而成了圆眼,略显刻薄的面相化作一副精致讨喜的圆脸,额间一点朱砂渐渐浮现。
喜丧妖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勾出一个笑,她从容不迫推门而入。
下人住的房间很小,阿四婆子的屋内只有一张木榻,一个小桌子。
彼时背影佝偻的老人背对着喜丧妖忙碌,她面前是一锅莲子汤。
喜丧妖看着熟悉的背影,道:“阿四,我来接你了。”
阿四婆子置若罔闻,手中熬汤的动作不停,渐渐的,一股莲子独有的清香缓缓溢开,弥漫在空中。
她拿了两个碗出来,准备估摸着时候将汤盛出来。
喜丧妖显然没有那个耐心,她走上前道:“说了不要熬这寡淡的东西了,浪费时间,快跟我走,等恢复自由了,届时你想吃什么吃什么。”说完作势要拉阿四婆子。
阿四婆子不紧不慢将“莲子汤”盛到碗中。
等喜丧妖手搭上她肩头时,她突然察觉到异常。
阿四婆子的肩头因常年劳作而宽厚有力,肌肉紧实。而眼前人虽穿着阿四婆子的衣裳,可却带着兜帽,盖住了脑袋,双手一直掩在长长的袖口里,就连肩头触感也薄弱细腻。
喜丧妖在触及她肩头的瞬息间便脱手转身往后跑,却依旧迟了一步。
沈情将碗中“莲子汤”洒向喜丧妖身上,汤水触及喜丧妖时顿作滋啦声一片,花花的白烟从她身上冒出,喜丧妖痛苦尖叫,一时在地上滚作一团。
褪去阿四婆子的旧衣,沈情从腰间掏出信号弹一扯,巨大的金色花型图案穿破房顶在空中炸开,形状经久不散,惊动了整座长安城。
喜丧妖捂着肩回头,看向沈情的眼中杀意四起。
这一眼,令沈情勾起被灭门那天的惨状,她霎时浑身结冰,看向喜丧妖的目色森冷。
沈情冷冷地勾起唇,抽出秋仁剑,道:“原来你就是阿丑,难怪要叫阿丑,长得真丑。”沈情眼中看到的,是即便再漂亮的皮囊也掩盖不住的一摊腐肉,恶脓发臭。
喜丧妖勃然大怒,五指利爪暴涨,双目猩红奋起朝向沈情。
“锃”一声响,喜丧妖堪比玄铁的利爪与秋仁剑相撞,刹那间火星四溢,二者对比下喜丧妖反而要逊色一筹,被后坐力带着往后跨出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