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惊喜地说，他把卡尔放在地上，推推他的背，让他往男人那儿走去。飞机飞得很平稳，地面上还覆盖着柔软的地毯，就算卡尔摔跤也不怕，因为怕的可能是飞机。

男孩站稳了点，依偎着格雷森的腿，在迪克推了他几把才往前走几步。外星人抬头瞧瞧迪克，满脸茫然不解。

“卡尔，那是布鲁斯，你……叔叔还是爸爸？”

卡尔：“爸爸？”

布鲁斯：“爸爸是你教的？”

迪克挠挠头，略带着些许心虚：“之前教过他几次，说你是他爸爸。这不是还想着能不能我们自己养他的吗？所以我就跟他这样说了，卡尔很聪明的，教一两次就会了。他就记住你是他爸爸了。”

“然后我觉得他现在也还是这样认为，因为他对第一印象的东西尤其执着以及固执。假如只要教他什么事情，那他会记住，然后会贯彻你的话，你纠正他是很难的事情。”

“不知道原因，或许外星人的性格就是这样的？”迪克说：“对第一印象非常固执？之前我害怕他会被人教坏，也是这个原因，他非常顽固。”

少年认真起来，他试图寻找布鲁斯的眼睛，与他对视，他告诉韦恩：“虽然我还小，但你不要认为我也不懂事，看不出来什么。我能够看懂一点卡尔的。相反，我认为不与他相处的你，才是不懂他的人。”

卡尔还直愣愣地站在他面前。

布鲁斯倒是无所谓地笑了笑：“这个我当然清楚。迪克，你是他哥哥，不是吗？”

婴儿听见这词，兀然抬头转向他，似乎听见了不同寻常的东西。他伸出食指，那食指短短肉肉的，指指格雷森，然后指指自己，像是被插上天线般，连接到了网络：

“哥哥。”

“哥哥。”布鲁斯又说了一次：“理查德哥哥。”

“迪克？”卡尔歪歪脑袋，似乎在否认布鲁斯的话，可能他只记得迪克，不知道迪克的全名是理查德格雷森。

“理查德。”

“迪克。”

“理查德。”男人又纠正一次。

“迪克。”卡尔执着地又说一遍。

迪克格雷森：“……”这两个人为着这个名字暗暗较上劲来了。如果婴儿能轻易纠正好就算了，奈何这小外星人是个犟种。

“别跟他犟了，他不会改的，除非他懂事一点。可他懂事一点也只会改正错误的事，儿不是表示亲昵的称呼。”

“喊迪克可能有点怪怪的。”

“你不也这样喊我的吗？”迪克轻哼了一声，“……扯远了。其实我想说的是，他的性格非常鲜明，从小就这样，长大也一样的。所以他只要教导不好，那他会变坏。”

“我想，你也不想看见外星人卡尔变坏的模样吧？那简直难以想象。”迪克认真道：“儿现在——你需要跟他道个别，布鲁斯。”

“我们需要跟他道个别。”

哦，道别。那这个“任务”交给布鲁斯韦恩可办不太好。以往他跟人道别的，都是成年人。都是些以后都不会见到的，或者死掉的人。有人说，陪伴容易，道别难。更别说，道别的对象是个听不懂人话的小屁孩。

迪克：“他听得懂的！别把他像得太蠢！他除了力气大点，爬得快点，会抓墙上像条壁虎，身体强壮点，眼睛尖点……其他跟正常小孩是一样的！他就是普通小孩子！”

布鲁斯：“……”你确定？

这句话虽然他没说出来，但他的表情赫然地彰显了他的态度。男人没把心里话说出口，他只是俯下身体去跟卡尔艾尔面对面。婴儿的身体矮得可怕，就算低下身体都还是有点俯视他。

算起来这应该是布鲁斯鲜少地如此认真地注视着他——于是他便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