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伯语重心长,说:“主子。现在您有十成的把握吗?这沐照寒必然是要先去敦州,然后再进京,这”沐照寒喝着茶,笑着说:“黑伯,您可瞧好了。你主子我,要的就是这个当口,下得这副,安胎药!”
十一月十二日,沐照寒拿着通行证,搭着船只。
三个时辰后,沐照寒到达敦州平阳。
天色漆黑,秋风如刀。沐照寒裹紧披风,街道上行人稀少。她骑着马走在路上,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到处都是静悄悄的,平阳县治理严苛,饭馆酒馆早已歇业。
亥时。沐照寒到达平阳县衙。县衙门前有两头石狮子,威风凛凛地守护着县衙。中间的铜钉大门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静谧,她看了看两个面色倦怠的值番衙丁,走向一个高高瘦瘦的,说:“请问,沐年沐老爷在此吗?”
这个高瘦的衙丁用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不耐烦地说:“现在什么时辰?沐老爷早回家歇息去了。”
沐照寒打着哈哈,说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今日值班呢,多谢相告!”
沐照寒骑上马,离开县衙,往沐年府奔驰。
沐照寒来到沐年府中。她走到血红色的府门上,拉着铜钉,重重敲了两下。
一个男子说:“谁啊?”
沐照寒听得出是沐府管家的声音。
那管家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仔细打量沐照寒。
沐照寒笑着说:“林伯,是我。”
林管家知道其中奥妙,说:“小姐回来了!这,怎么不事先通告一声呢?”
沐照寒苦笑着说:“父亲歇下了吗?”
林管家将沐照寒迎了进去,说:“歇息了。要小的通报一声吗?”
沐照寒摆摆手,说:“不用了。林伯,有客房吗?劳烦您了。”
林管家眉开眼笑,说:“客房日日打扫。我让春娅准备。”
沐照寒意有所指,说:“春娅是新来的?”
林管家点点头,说:“是的。她刚来不久。”
林管家领着春娅,春娅活泼可爱,帮助沐照寒洗漱完毕,伺候沐照寒睡下。
沐照寒躺在干净的床榻上,盖着经过皂香洗礼的棉被,看着草色坠丝纱帐,进入梦乡。
天色微明。
沐照寒换了一身衣服,春娅帮助沐照寒梳了头,她收拾完毕,步入正厅。
沐年看见沐照寒,表情自然,说:“云舒。你回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好让父亲接你。”
沐照寒客套地笑了笑,说;“孩儿是想给父亲惊喜。”她送上一些特色的糕点,还有几饼茶叶。
月光冷冷的照着她褪尽血色的脸。
原来……他问的是这个。
他记了七年。
在他最后决定走向死亡的时候,念念不忘的,竟是这句她赌气说出,早已被她抛诸脑后的……未竟之言。
她抱着那只藏着密信的面具,她不知道,方朔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毕竟自她回到长安,他们还未曾好好的坐下来说过一次话。
方朔死在他的十七岁,比当时说出那句气话的沐照寒还要年长一岁。
她并未如少时约定那般与他成婚,可他还是送了她一份大礼。
比那对儿银狐面具,好上百倍的大礼。
第 236 章 退路
皇后的薨逝,算是变相的给太孙的死寻了个合理的由头。
他被安了个忧思而亡的死法,丧仪办得也十分仓促敷衍。
未到弱冠之年的他,还没有自己的陵寝,皇帝也并未下旨去修,而是直接将他送入了太子夫妇的墓中。
从宣布去世到下葬,不过五日的功夫。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