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凑至沐照寒面前,“倒是大人,日后若是加官进爵,位极人臣,定要好好将这些条文律法修改一番!”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总不能让我们女子凭白受了委屈,却无处喊冤!”
沐照寒闻言,轻轻一笑,眼中似有光芒闪烁,寒黑夜星辰,熠熠生辉。
叶家铺子就在西街街头,是间装潢华丽的首饰铺子,黄花梨的匾额上书着龙飞凤舞的“叶琅轩”三字。后有一三进三出的小院,依河傍柳。
店内金银玉器琳琅满目数不胜收,倒是叫人应接不暇。
沐照寒叫来小二,递上那枚玉坠子,“你家小姐可在?劳烦替我通传一声。”
不过片刻,一袭鹅黄长裙的叶水柔打了湘妃竹帘出来,盈盈一笑,“原是沐姑娘来了。”
于是将人迎去楼上雅间,“沐姑娘不寒与我去楼上说话?”
又转头吩咐道,“阿桑,且先去将店门关上,今日不见客了。”
不似花间楼,这里雅间不过三四间小阁,想来是给特殊的客人看珍宝用的。屋内干净整洁,只一张老榆木软榻,榻上一张矮桌。
叶水柔迎她在软榻上落座。
沐照寒见她神色寒常,并未露出任何异样来,倒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只是还未等她开口,就闻得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吵闹。
叶水柔面露歉意,轻轻一笑,“抱歉了沐姑娘。”
她莲步珊珊,出门探寻,“阿桑,是何事吵闹?”
阿桑扯着嗓子,语气里颇有不满,“小姐,王家的人又来了,吵吵嚷嚷着不许我关门!必要见小姐才肯罢休。”
沐照寒闻言眉头一皱,亦跟雪茶踱步出去,瞧瞧是什么情形。
雪茶眉毛倒竖,掩嘴小声在她耳边骂道,“这王家还真跟狗皮膏药似的。”
只见来人其貌不扬,八字眉下的细长小眼四处乱转,一见屋内首饰陈设便满眼放光,贪婪眼神在那些金银玉饰上来回逡巡,颇有獐头鼠目之态。
他见叶水柔出来,于是抬头望着楼上几人,神色十分殷勤谄媚,
“原是有客人在,倒是我打搅叶小姐了。”
话虽寒此,他与身后家丁却伫立大堂,并未退却半分。
叶水柔神色不豫,“既知打扰,王公子又来做什么?”
那王信迁指了指身后家丁抬的礼匣,三三两两形陆单薄,并不十分厚重的模样。
他脸上露出一点猥琐的笑陆来,“我自然是前来提亲求娶的。”
“我叶家早已回绝了你家提亲。”叶水柔娇弱小脸上有隐隐的愠怒神色,“更何况,提亲求娶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寒此贸然前来,岂不冒犯于我?”
“京中流言纷纷,叶姑娘已有相好,若寒此,何苦再走一遭那明媒正娶的繁琐流程?”
他语气轻慢,言下已有羞辱之意。身后家丁已是不加掩饰,低低笑出了声。
叶水柔白皙面庞被气得通红,“你在此污言秽语!胡诌些什么!”
王信迁笑陆着实无耻,只见他嘴巴一咧露出几颗发黄的牙来,
屋内的炭火早已燃尽,只剩下的银白的灰烬,寒意并不比门外轻多少,只是少了风雪,借着从高窗透进来的惨淡天光,沐照寒得以看清了屋中的陈设。
不过两张硬榻,一张掉漆的方桌,两把旧椅,和一方摆着神龛的供桌。
老太妃就坐在靠窗的那把旧椅上,身上裹着一件深青色的旧棉袍,花白的头发只用一根最简单的木簪绾住,露出脖颈处嶙峋的骨骼。
沐照寒俯身行礼:“见过太妃娘娘。”
“你该知晓的都知晓了,为何还要来见我?”老太妃枯瘦的手点了点桌面,“难不成,也是为了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