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待她沐浴出来,却发现陆清规并不在房中,侧头看了眼,他的身影依旧立在门外。
沐照寒拢了拢微湿的头发,重新点了灯。
回到四方小院,沐照寒看着连夜写出来的两封信,拿起就用火折子点燃。
幸好特意将信封做旧,又有意将两个信封上的字写的大不一样,否则那刘县令定然心生疑虑。
可即便如此,此人多数还是会派人去查。
但只要不去徐元盛所在的襄州调查她,此事定不会出现纰漏。但倘若此人当真去了襄州,只怕就麻烦了。
突然,外面响起一人的喊叫声——
“是陈将军来此上任了!”
陈寒宁来了?
沐照寒急忙将手中烧的只剩一角的信封扔了,又匆匆收起腰牌,快速走了出去。
只见远处乌压压的一片,走在前面的几人皆是骑着高头大马。为首者正是陈寒宁,一身铜色铠甲,愈发衬得他气势强大。
随着身下骏马的缓步前进,距离沐照寒也愈来愈近。
但不知为何,沐照寒莫名有种那人好似也在看她的错觉。直到陈寒宁行至她身侧,沐照寒才确认,此人确实是在看她。
但也仅仅是看,眼神疑惑,转而又似透着几分了然于胸。
等马匹逐渐驶远,士兵也整整齐齐的跟在其身后。彼时整个福鹿县的百姓也纷纷出来围观,议论声不绝于耳——
“这高将军都被带走多日了,陈将军到今日才来上任,也不知那些朔北人还能否找到。”
“嗐!陈将军虽说是才来上任,但他早些时日就命手下前来此地接管军营事宜,只怕早就在暗中找寻朔北人了。”
“这等事,你是如何知晓的?”
“我家表兄就在这珣州戍边当兵,这等事全是他告知我的。但听闻陆大将军也需得派人捉拿朔北人,也不知何时能找到那些人。”
直至天色黑了,沐照寒方才醒来。打着哈欠从西屋出来,稍一偏头就瞧见在正堂喝茶的二人。
如今医馆被烧,纵然医馆后院有个小屋没被烧,可也不能让师兄去住小屋了,必然是要让师兄搬回来住的。幸而这个院子还另有个后院,那里有间屋子,收拾收拾倒也能住人。
沐照寒朝正堂走去,“师兄,这些日子你就搬回来住,你还住东屋。晚些将后院那个屋子收拾了,让陆、让长赢去住。”
险些又说错了,好在及时改了过来。
孟祯笑道,“我正同长赢说呢,如今医馆的药材全都毁了,这几日需得有劳他下乡去收药材了,绝不能让福鹿县的百姓无药可用。但如此一来,在这个院子自是多有不便。明日我去同张叔商量,先借用他家的旧院子住上几日。”
张叔家前几年才刚盖了个院子,原本的旧院子自然也就空出来了。但那房子漏雨,还需找人修修补补。除此以外,倒是并无别的毛病。
足足有三间房,倒是正合适放药材,为百姓治病。
他言之有理,想的亦是面面俱到。深夜,四方小院内沐照寒正站在院门口,眸光盯着四方医馆的方向。大抵是对江思蕴动手的缘故,今日她总觉心中不寒,好似有事要发生。
但她只顾着看向四方医馆,连陆清规走近,都不曾察觉。
月光下,他眸光落在沐照寒的背影上,突然问:“你是想撮合孟郎中和姀娘?”
沐照寒垂眸,沉思一瞬道:“是啊。师兄性情温润谦和,若是能与姀娘在一起,自是再好不过了。”
回过头看向陆清规,眸光稍作停留,又张了张嘴,俨然是有话要说。
良久,她道:“待你回了京城,去找我师父为你解毒。到时若是不能解毒,我另想法子。但无论如何,我定然会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