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载一边吃一边觉得好笑,沐照寒也真是不拿自己当下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和当朝太傅以及禁卫长共用一席,哪有半点伎子的样子,这时候她要是说自己是陆清规的妹妹也是有人信的。
妹妹林载想到这里,心口滞了滞。
若是陆吟活到现在,正好是沐照寒的年纪。可惜啊可惜。
沐照寒今日吃得很少,只吃了小半碗米,两颗虾球还有几口茄丝便停了筷子。
她坐在一旁,想起一桩事:“陛下真的认命陆忧做司隶校尉?”
司隶校尉是典型的职位不高,但权力很大,有对百官的监察之权,很少有落魄寒门的公子甫一入仕就担任如此要职的。
加之陛下今年只有六岁,六岁,哪怕在填鸭式教育的皇室,也很难理解司隶校尉是什么意思。
“何意?”陆清规也停下来,看着沐照寒。
“我是想问,是不是太后娘娘的意思?”沐照寒直言不讳。
“陛下年幼,太后垂帘,太后的意思,就是陛下的意思,有区别吗?”
陆清规说得云淡风轻,但沐照寒却不以为然。
如今这桩案子牵一发动全身,一发是程冲,全身是周家,太后可是周家的人啊。不帮自己的宗族,却反过头来帮陆清规?
联想到坊间对于陆清规和她的传闻
“太后娘娘,其实很喜欢你吧。”沐照寒认真问道。
林载正在喝汤,他觉得,以后跟着两个人在一起,还是不要喝东西的好。讨论的话题总是那么劲爆。
陆清规的眼睑不易察觉地颤了颤:“为什么这么问,你醋了?”
“你疯了?!”
沐照寒脱口而出,陆清规当场黑脸,林载大气不敢出。
沐照寒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一些太激进了:“人家是太后,大盈最尊贵的女子,我只是个伎子,我吃哪门子醋?”
“呵,你这时候倒是知道自己是伎子了。”陆清规毫不留情讽刺道。
沐照寒吃瘪,但也不争辩什么:“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很危险。”
陆清规最终放下了碗筷,像是要听沐照寒还要说什么。
沐照寒则认真道:“女子总是比男子更深情,你若真的喜欢她,有意同她双宿双飞,利用了或许还有机会补偿。可你若不喜欢她,最好就不要占人家的便宜,这无疑是给她希望。你要知道,一个偏执的痴情人,已经足够有破坏力,更何况,她手中还有权力。”
沐照寒做公主的时候,见过许多这样的例子。
公侯门户里的命妇,对夫君的爱求而不得,便在后宅里磋磨妾室和庶出的子女,闹出人命的有,葬送家族的也有。原本好好一个人,就因为不如男子薄情心狠,便一生困于情海之中,凶相毕露,伤人伤己,回头无岸。
陆清规的面色越来越冷,沐照寒看着,只觉得奇怪,她没说错什么啊,她这不是好心吗?
可猛然间,她福至心灵,陆清规是不是听到自己说他利用太后,觉得不开心了啊。那这样说来,陆清规应该也是喜欢太后的,而自己却在曲解这对有情人之间的相处模式?
这太不应该了,是她的错。
于是沐照寒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住陆清规:“对不起啊,是我误会你了。你和太后娘娘情深义重,岂容他人置喙。我很尊重你们的,祝福!”
林载都听傻了,这都是啥啊。
陆清规眼皮子直跳,半晌,他开口:“林若归,你出去。”
“啊?”林载一脸懵:“我还没吃饱。”
陆清规牙关的肌肉紧了紧:“拿着食盒,出去吃。”
“哦。”林载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待房内无人了,陆清规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