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沐照寒拢紧了手指,一言不发。
盛华自榻上缓缓起身,姿容如皎洁明月,她瞧着沐照寒,面色温和,言辞却如刀,
“沐照寒,你可愿意?”
见她不语,盛华轻声一叹,温和了面容淡淡笑道,“三年前,若是本宫拿到了先帝遗诏,也许便不会有今日一问。”
“想来皆是造化弄人。”盛华略略转过眼,似乎是叹息。
沐照寒瞧着盛华,神色几番变化,终归还是无言。
夜已近子时,愈深愈静,沐照寒缓缓走出了撷英殿的大门,屏风后头,盛华向外头吩咐了将灯收起来。
她见绿川将殿前檐下那盏老旧的宫灯取下,悉心擦拭过,方才徐徐收进了殿内。
重芳宫不点灯,又有掩映重重,愈发显得孤清寂静。
今夜的月色不甚明亮,却依然毫不吝惜的拂照过沐照寒纤细又单薄的身影。
她穿过一丛又一丛的芳草,脑海中皆是盛华最后的话语。
她说沐照寒,做局中的卒子,举步维艰,要做,便要做那执棋人。
微风轻动,平白吹乱了满地芳丛,一身薄衫。
礼部侍郎看在眼中,暗自摇了摇头,好好个承安侯,被她调成什么样了,况她这般凶悍,陆清规成亲后的日子,也是一眼望得到头了。
约莫过了一刻钟,刘郃带着那群国子监的学生,涨红了脸从帐幕内跑出,沐照寒随后走出,问明情况后,在婚嫁文书上画了押。
抬眼见司马倩策马跑来,她张望了一下,问道:“青阳呢?”
司马倩答道:“那小丫头什么也没猎到,想是觉得丢了脸面,打小路进城了,说是回公主府等你。”
沐照寒无奈笑了笑,回头对洛云松道:“我们也回去吧。”
礼部侍郎推脱有事,并未与他们同行。
三人上了承安侯府的马车,踩着落日的余晖往朱雀街行去。
第 186 章 绝笔书
陆清规听她说完今日之事,不禁笑道:“早听得大人凶名在外,今日得见,真是名不虚传,日后我若犯了错,大人可要轻些罚我。”
那日从浮云观离开后,二人回了承安侯府,陆清规缠了她一宿,讨要了数次后,仍抱着她不放,说自己白日里犯了大错,求沐照寒再多罚他些。
现又提起,还是当着洛云松的面,沐照寒红着脸暗暗掐了他一把,疼得他赶忙闭了嘴。
马车在此时忽然慢了下来,陆清规沉声询问:“怎么了?”
岐舟答道:“侯爷,前头围了不少人,说重阳楼顶站了个人。”
沐照寒掀开车帘一角,发现外面又下了雪,寒风卷着雪粒子扑进来,抬眼望去,不远处的重阳楼外果然围了黑压压一片人,九层窗口外,隐约能看见一个人影。
那人穿着件青灰色的衣袍与高雅至极的重阳楼最高层格格不入。
空气一时间陷入了冰点,沐旬傻眼了,连那个抱剑的男人都忍不住抬头看她,他没有见过说话这么不要命的女人。
这里面的人都知道陆清规在屈打成招,也知道他在栽赃陷害,只有这丫头不知死活的捅破了窗户纸。
静默了半晌,陆清规却突然间嗤笑了一声,他靠在了后背上,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沐四小姐这么聪明,可以告诉我你为何这般猜测本官吗?”
她是个未出阁的千金小姐,若是连她都能看出来自己的目的,那就说明他暴露的很危险,或者说,这个沐照寒,不只是个单纯的千金小姐。
沐照寒抿了抿唇瓣,她扫视着周围的一圈人,很明显她是在考量要不要说出来。
偏执型人格障碍疑心会非常的重,在这种情况下暴露她自己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