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性子耿直,或许有时还蠢,开设赌场这种事,老臣万万做不出来。”为了自保,周啸风不惜贬低自己,也搬出了与皇帝多年的兄弟情,“但是请陛下放心,这既然是我将军府出来的事,不论是下面什么人在以老臣的名义开赌场,老臣都不会姑息。”
“老臣无话辩解,但为表忠心,甘愿奉上赌场的所有收益,将赌场上交,由陛下定夺。”
闻言,陆清规勾起唇角,周啸风真是玩的一手极好的弃车保帅,没了赌场还有青楼,财力虽然损半,好歹还有,他现在不仅不能直接承认这个赌场是他的,也无法证明劫赈灾银这件事不是他做的。
关于这几百万两银子的来由,他查了,是周啸风买卖不少官职所收的贿赂。
相较于
劫取赈灾银,买卖官职这一罪,可是祸乱朝纲的根源,这要是让皇帝查出来他这笔巨款的来历,便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治他的罪,拿回他的兵权。
他一国将军居然私设赌场,不单单皇帝会降罪,连同他的威名也会在民间受损,到时候,真就是人人得而诛之。
犯不着因小失大,他给钱让皇帝充国库顺带解决前方的旱灾,也表明了自己的忠心,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至于这贪污赈灾银的罪名,他只有模棱两可的咬牙认下了,不论他是否将这个罪名推给下面的人,总归都是他的人,意义不大。
果然,皇帝感觉自己还能掌控住周啸风,火气便也下来了很多,他怒指下方的周啸风:“仲元,你真是糊涂啊。”
“陛下!”听皇帝唤出了他的字,周啸风知道,是时候谈感情了,他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很多,浑浊的泪水流出,沾湿衣襟。
“老臣与陛下年幼相识,家父自前朝便镇守边疆,而我为陛下,为大雎征战三十一年,多少年的风霜雨寒啊,多年未归家,而今归来对家中诸事管教不严,竟出现这样的岔子,请陛下赐死老臣,否则,老臣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啊陛下。”
一番话说的振聋发聩,情感真挚,闻者落泪,这情感诉说以退为进,倒是让陆清规开了眼。
周啸风的成名战,就是巫鸣谷奇袭匈奴大军的那一战,以手上不到两万人的兵力,对抗匈奴八万大军还能取胜,当真是用兵如神。
只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不知道这枯骨,何时能淹了这令人闻风丧胆的周大将军。
太子风灵均见状,唯恐皇帝真的杀了周啸风,现如今外邦局势方才稳定,江山需要兵力也需要人才,断不可少了周啸风这样的老将,他赶紧跪下求情。
“父皇,周老将军这么多年,劳苦功高,或许家中有很多的地方是无法顾及的,可老将军知错能改,愿意奉上赌场解我大雎的灾情,也算是将功折罪,求父皇从轻发落。”
左相林言璋娶了周啸风的妹妹,眼下两家人是亲家,自是不愿意让周啸风倒台的,也一道开口求情。
“求陛下看在老将军征战多年,为我大雎江山呕心沥血的功劳上,从轻发落。”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为周啸风求情,朝堂上跪成一片,唯独陆清规站着不动,皇帝风有川眯起眼眸,看向他的眼神讳莫如深。
“陆清规,你不替老将军求情吗?”
陆清规颔首,毕恭毕敬的回答道:“陛下,微臣是陛下亲封的御史,只负责分内之事,但是此事牵连老将军,兹事体大,所以才禀报,陛下怎么说,微臣就怎么做。”
陆清规的回答,仿佛在文武百官的脸上狠狠的打了一耳光,他的回答就是在告诉皇帝,他不站队,只效忠皇帝。
果不其然,风有川看向他的眼神越来越满意,至此,他的怒火才算消了个彻底,下令查封赌场,收缴赌场的所有收益,周啸风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被赏了五十大板,抬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