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便带了这公子和赵合,以及那献鸡的并征西将军府的兵士,一同向长乐宫去了。
一行六人刚刚来到甘露殿前,迎面碰上沐照寒。
沐照寒好似刚游园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枝粉艳烂漫的桃花。
刘汾陆清规一见,忙领着几人上前行礼。
“孔仕臻,朕叫得出名字的姓孔的大臣,唯有太史令孔庄而已。”沐照寒听了白衣公子自报姓名,思量着缓缓道。艳阳下一张俊脸熠熠生辉如珠似玉。
孔仕臻拱手道:“陛下所说,正是家父。”
沐照寒低眸看花,口中道:“孔大人官居太史职掌史事,最是高风亮节刚正不阿。没想到居然也肯让孔公子来做朕的郎官,倒是让朕始料未及。”
孔仕臻不卑不亢道:“家父原本确实反对,是草民说服了他。”
“哦?愿闻其详。”沐照寒来了兴趣。
孔仕臻道:“书曰: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草民别无长处,唯自幼受家学熏陶,饱谙经史。若能成为陛下郎官,不敢说能让陛下如获良师受益匪浅,但至少,可让陛下知历代君王之功过是非,王朝之兴替成败。”
陆清规闻言,有些诧异地看了孔仕臻一眼。刚刚只觉得他智硬而已,而如今,却觉着这人脑袋里简直有刺!他以为他在跟谁说话?沐照寒要知历代君王之功过,王朝之兴替,用得着他来说?帝师是谁都能做的?
沐照寒倒是没生气,只道:“听孔公子之言,似乎大有子承父职之志,是也不是?”
孔仕臻道:“是。”
“那朕问你,若你成了太史,先太子之死,你预备如何落笔?”沐照寒把玩着手中桃枝,神情淡然地问。
孔仕臻一愣,抬眸看向沐照寒,神情略显迟疑。
“嗯?”沐照寒凤眸微斜,明光迫人。
孔仕臻心中一颤,下意识道:“建元二年,九月癸巳,太子宪自丽州回京都,于古蔺驿遭其皇叔寒鸩杀……”
“放肆!”沐照寒目光一凛,顾左右道:“来人,将这满口胡言的竖子拖下去杖十下,赶出宫去。”
殿前卫士过来拿人,孔仕臻急得大叫:“陛下,秉笔直书乃史官最不可或缺的品藻与史德!所谓直笔者,不掩恶,不虚美。陛下若问心无愧,何惧董狐之笔?”
“尔既有董狐之笔,何惧帝王之威?”沐照寒反问。
孔仕臻一口气哽住,竟是无言以对,遂被拖了下去。
沐照寒冷哼一声,面有不悦之色。
赵合见状,上前道:“陛下,自古文人多自负。对他们而言,得不到陛下的赏识便已是致命打击了,陛下无需为他们动怒。”
沐照寒闻言,打量赵合一番,面色稍霁道:“到底还是丞相教子有方。”
洛松云犹豫道:“十四岁的妹妹,已是大姑娘,这,不合礼数吧。”
“我那妹妹现住在公主府,师兄若恐落人口实,我可请请长公主派人陪着,不叫您二人独处。”
洛松云不语,在屋中来回踱步了几圈,方才咬咬牙作揖道:“多谢掌使大人抬举,在下定倾囊相授。”
“师兄客气了,以您的本事,她能学到两三成,便能夺个解元了。”沐照寒笑着说罢,忽闻砸门声,转身拉开屋门,见黄觉正鼻青脸肿的站在外头。
她蹙眉道:“怎么弄成这样的?”
“大人别提了,我托人打听到,那巫山客在刘郃的庄子上露过面,可他一口咬定庄子里头没这人,我想进去寻,他反派人打我,天杀的,二十几个人打我一个,您瞧瞧我这……”黄觉指着自己的脸,哎呦了几声,愤愤道,“他定是做贼心虚,您给我派几个人,我去将他那庄子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