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
他抹了把脸上的汗,将手里的扇子摇得飞快,眼神幽怨地盯着前方。
队伍中间的驴车上,沐照寒靠着木箱,将手里的行述又翻过一页。
察觉到队伍尾端的目光,沐照寒抬头,对上了虚有匆匆敛起的眼神。
她蓦地笑了,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
稍许,她抬手,冲虚有招呼了两下。
虚有顿时眼睛一亮,屁颠颠地跑过来。
“累不累?”沐照寒歪头,神色关切地问道。
虚有点头如捣蒜,光洁的脑袋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
沐照寒被晃得眯了眯眼。
真不知道这和尚的头是谁给剃的,光滑如明珠,有这手艺,若去京郊普罗寺,定能赚个盆满钵满。
虚有只觉得头顶额外的烫,此刻他是羡慕极了沐照寒的一头黑发。
“您为何一定要我跟着啊,这平不平冤的,我也帮不上忙啊……”
沐照寒笑了,摇摇头:“你是证人,当然得去。而且,你虚有大师声名在外,跟着去了,我们景阳县也有面儿不是?”
这么一大排人,到了州府不知道要待多少天,都是些穷老百姓,沐照寒自己也没什么钱,总得有人负担花销不是?
虚有被沐照寒说的脸一红:“您这是折煞我了,您堂堂三清……”
“欸——夜里,何府。
蝉鸣声不绝于耳,掩盖住柴房里的呻吟之声。
何文才半边脸高高肿起,额头遍是乌青,眼睛更是肿得睁不开。
他趴倒在地上,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想来是断了条腿。
“吱呀——”夜里,虚有抱着枕头睡得香甜。
梦里金山环绕,琼浆玉液饮之不尽。
美人在怀,正当他欲一亲芳泽时,却蓦然被一个巴掌嚯醒。
入眼一片黑暗,虚有以为做噩梦了,准备翻个身继续睡,却忽然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多年前的噩梦再次回归,虚有顿时睁大眼睛,汗如雨下。
“师祖……徒儿错了……徒儿再也不敢诓人钱财了……”
“什么师祖?”沐照寒疑惑,颠了颠手里的菜刀,放在虚有脖子上。
找遍了客栈只有这把还算趁手,将就些用吧。
虚有这才发现眼前人是沐照寒,松了口气。
稍许,他又想起什么,顿时汗毛倒竖:“你想干什么!你这仙法从哪偷学的!”
沐照寒迷惑地歪歪头,半晌才明白虚有口里的仙法指的是什么,霎时笑了。
她眼底一丝光华闪过:“偷学?你姑奶奶我正经三清真人门下弟子,何来偷学一说?”
语罢抬手又是一戳,虚有顿时半边身子发麻。
“我错了!师姑祖奶奶!是孙儿有眼不识泰山!求求您收了神通吧!”
师姑祖奶奶?
沐照寒解开虚有的穴道,上下打量了眼眼前这胖乎乎的和尚,看起来高深莫测的,未成想竟是个走火入魔的疯子。
她收起菜刀,到桌边坐下,给自己斟了杯茶水。
虚有挣扎着爬起身,这才看见沐照寒手上惨白的菜刀,顿时吓得跌坐回去。
沐照寒瞥他一眼,抬了抬下巴,示意虚有坐到桌边来。
可和尚使劲摇着头,就是不肯靠近她。
沐照寒也不勉强,开口道:“何文才让你做法事,有没有嘱咐你做什么别的事?”
虚有哆嗦着从枕下取出一小片纸包:“他让我加到符灰水里,让你喝下。”
沐照寒接过纸包:“是毒?”
“不!不!”虚有连忙否认:“没毒的,何大人当着我的面试过,就是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