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何罪之有啊。”
看见眼前这个拄拐的白发人,沐照寒心里有了数,低眉一笑,作长揖:“想来是李大人了,晚辈久仰。”
李介伸手扶起她来:“李某一介老翁,怎敢做状元郎的长辈,您年前做的《门第论》,才真是让天下士子仰慕。”
“您谬赞了。”沐照寒笑容亲和,上前扶住李介,“您亲自到这城门来接,才真是让晚辈受宠若惊。”
李介像是极为高兴,拉着沐照寒问了许多镇霖的事。
裴筵耸肩,理不直气也壮:“不知道。”
锦州御史一直都是个闲差,谁会管个闲官的职权?
沉默良久,沐照寒看着裴筵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升起无名怒火。
她收起铁牌翻身上马,打马向玉山方向而去:“一察官人善恶,二察户籍赋役,三察农桑仓田,四察妖猾盗贼,五察德行孝悌,六察黠吏豪宗。如今随你去玉山,是我职责所在。”
裴筵只觉得好笑,也驾马跟上她:“察?锦州城里头这点事,家家户户谁不知道一点?你想查出点什么很容易。那之后呢?你敢往上头捅吗?你捅得上去吗?捅上去了有人管吗?”
马匹并行,裴筵讥诮地看着沐照寒:“上边都是铁板一块,你能告倒贺家,不过是借了陛下惩治兼并的东风,这东风难不成年年吹?有些官位,闲置是有原因的。”
裴筵的话刺耳,但也是实话。
可沐照寒依旧不为所动:“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既身在其位,监察上报便是我职责所在,配不配合是你的事,履不履职是我的事。”
裴筵两腿一夹马肚
,身下的马便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行啊,在下倒是乐意配合御史大人行公务,但您可要跟紧了!”
阴阳怪气的话落入耳中,沐照寒倒没有生气,她看着裴筵远去的背影无言:真是幼稚。
而远处的裴筵,此时也是觉得沐照寒不过是个看不清现实的毛头小子。
二人一前一后到了玉山脚下。
酒馆里小顺见裴筵身下的马膘肥体壮,心知此人来历不凡,遂笑容谄媚地迎上去。
待靠近了,瞧见裴筵身后人模样时,他却大惊失色,拔起腿就准备往厨房跑。
“站住。”
裴筵一把抓住小顺。
沐照寒拴好马,走到二人跟前,拍拍小顺的肩膀:“我今日来,不是找麻烦的,是有些事想问你。”
“欸……好、好。”小顺被沐照寒拍得瑟缩两下,壮着胆子往二人身后看去,“傅……傅哥呢?”
沐照寒牵着他往店内走去:“我今天没带他过来,你别怕。”
这酒馆是家黑店,上次她跟傅泉来这打尖,那个下药的店小二被傅泉一巴掌扇出两丈远,怕是给这孩子留下不小的阴影。
裴筵一坐下就给自己斟杯茶,问小顺:“你是这店里的什么人?”
小顺盯着脚上的草鞋,不敢抬头:“我是这店里的小二。”
“小二?”裴筵皱眉,上下打量了眼面前瘦的像泥鳅的孩子,“你多大了?店里就你一个小二?”
小顺胆怯地看了眼沐照寒。
沐照寒帮他回答:“这个店本来两个小二,还有个十八九岁的,前些时被我朋友打伤了。”
一听见沐照寒提起另一个店小二,小顺便忍不住抽泣起来。
他始终低着头,眼泪珠子直往下掉:“大哥……大哥他死了……”
裴筵握着杯子的手一顿,抬头看向沐照寒,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沐照寒低眉,却没有马上开口。
傅泉的功夫她最清楚,手下有分寸,那日动静虽闹的大,可那小二是摔到草垛里,擦破些皮,走之前